庄严肃穆的倾羽殿，六大长老分坐两侧，花珏坐在正中央，撑着脑袋斜靠椅背。

“带人上来。”

“不用紧张，如实回答便好。”

莫怜领伏昇到殿外，先一步到长老位坐好，伏昇与那日为潘瑞办事的弟子一同被传唤上殿。

那名弟子名叫原明蜇，他被戒律堂的人连续审问了好几日，一进到殿中当即哆哆嗦嗦跪下求饶：“宗主饶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

“有没有关系一查便知，”花珏挺直脊背，厉声道，“合欢宗从不随意冤枉任何一个弟子，你若清白，自当无事，但你若撒谎，便按宗规处置，绝不轻饶。”

“弟子不敢。”原明蜇一直不停地抖。

花珏转向伏昇，眉尾微挑：“这便是阿九带回来的徒弟？眼光不错。”

“今日传唤你们来呢，是为了试练那日发生的事情，幻妖逃跑，潘瑞死了，此事非同小可，希望你们能把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好配合我们查清真相。”

此次审讯为闭门审讯，除了花珏和七位长老再无其他人。

阮鸢从位置上走下来，由她负责提问。

“那日你俩为何会走在一起，说了什么？又为何会在溯光镜中一道消失？”

“弟子……弟子……”原明蜇紧张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伏昇平静道：“那日弟子脱离队伍，原是想一个人去寻找出口，后来这位师弟找来，说是他已经找到出口，但凭一人之力无法打开，希望弟子能与他联手打开出口逃出去。”

“哦？”阮鸢颇有威压走到原明蜇跟前，“先撇去你找到出口的问题，伏昇进入宗门不过两月时间，那么多弟子你不求助，为何会找上伏昇？”

“因为、因为伏昇师兄是九怜长老带回来的人。”原明蜇结结巴巴把应付伏昇的说辞再说了一遍。

每次戒律堂的人过来，他都这样回答，他不想临时改口，承认自己撒谎。

“说谎！”阮鸢毫不留情拆穿，“那日有弟子证实，你一路都和他们在一起，见伏昇离开，你才跟着离开，你分明早有预谋，早就盯上了伏昇，还不说实话。”

阮鸢发火，几个长老都害怕，何况是一个胆小的弟子。

原明蜇吓得膝盖都软了，忙跪下磕道：“长老赎罪！弟子真的冤枉，都是……都是……”

他咬咬牙，一股脑全说了：“都是潘瑞逼我的！他恨伏昇师兄，想要把伏昇师兄引入禁地解决掉，便威逼弟子帮他把伏昇师兄引过去。弟子不想，可弟子不敢得罪潘瑞，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除了帮忙引路，弟子什么都没干，真的，弟子所言句句属实，求宗主和几位长老明察。”

“潘瑞，”阮鸢不是没怀疑过他，“他是如何知道禁地的位置？”

原明蛰道：“试练之前，长老允许我们进内门向师兄师姐们请教，潘瑞就是在那时，在师兄师姐们的口中，套出了迷阵的地图，并告知了我们。”

“我们？”莫怜插问，“还有谁？”

原明蜇报了个名字，一切都对上了。

试练那日，将所有弟子清场后，他们在禁地附近找到另外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主人和原明蜇报上的名字为同一人，死于剑伤。

竟然那位弟子也在为潘瑞办事，为何一个死在洞外，有明显人为外伤；一个死在洞内，尸体无踪无影。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弟子被引到禁地，潘瑞要杀弟子，突然洞中的藤条将我俩拽了进去，弟子陷入幻境，再睁眼，便听到潘瑞师弟凄厉的惨叫，待弟子过去时，看到潘瑞师弟已被藤条全部淹没，弟子没用，救不回潘瑞师弟。”伏昇阐述那日的经过。

阮鸢问：“你见到潘瑞时，便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人。”伏昇肯定道。

几位长老互看一眼，心中有了分晓。

困住幻妖的结界破了。

想是潘瑞怕事情败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灭口，杀了为他办事的两名弟子，而原明蜇则是因为被妖兽捉捕，侥幸逃过了一劫。

潘瑞心生歹念，最终自食其果，死在了幻妖手中。

阮鸢意外的是，眼前这位看似只空有一副皮囊的少年，竟能破除幻妖制造出的幻境，成功存活下来，倒对他多了几分刮目相看。

“你能破除幻妖幻境，证明你心思细腻纯良，”阮鸢严归严，不会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意，“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迷阵的出口，你是如何找到的？”

“弟子并不知那块石子便是出口，石子从潘瑞师弟身上掉落，此物为潘瑞师弟死后遗物，弟子不敢乱扔，便放在身上保管。”

伏昇说的话并没有出入，溯光镜上显示，出口的确落在了潘瑞手里。

继续询问一些关于幻妖的问题，花珏让两人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