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1 / 3)

那个身在牢狱里的人,正是今天下午遇见的水族少女。

在业挽看来,倘若她不被正心堂救下,那她几乎可以说是必死。如今被带入堂中,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望着这可怕的景象。松鼠童子哆哆嗦嗦地,伸手攀住业挽的手臂,说:“业,业姑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宁。”业挽温和地说:“但是我们没法帮她。”

业挽自己都需要人帮。

而且,要帮清水,这就意味着业挽可能会和水族扯上关系。业挽如今可不是当年的鬼宫宫主,挨不了水族的那疯狗般的一口。

而且,看清水身上的雷击痕迹,她很有可能正面遭遇了那个人——秉性最凶残的,藏在这洛滂某一处的,犹如天灾般的某个人。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清水才会被带回正心堂。

业挽低头对着面露不忍的阿宁说:“我们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帮她,但是如果不小心……”

她打开刚才墨兼给她的药瓶,取出一颗小小的药丸。

她像弹弹珠一样地往那边一弹。药丸穿过牢狱的缝隙,传来了砸在地板上的闷响。

业挽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阿宁能够感受到业挽行为间的用意。一时哭的稀里哗啦地扑在业挽身上。

“业姑娘,您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

业挽叹了口气。

也不是她有多好,而是根据她前世的经验,让水族彻底绝后可不会有好事发生。

她在人间流亡过,还是记得当年那洪水掩天的惨状的。

入夜以后,几个人来到了地牢中,颇为恭敬地把业挽带了出来。而墨兼和柳壤已经在门外等候了,柳壤见到她,就上来打招呼: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业挽苦笑着说:“在这种情景下见面了。”

柳壤挠了挠头,说:“这也是一种缘分嘛,所谓因祸得福,南川也不是寻常人能来的地方。”

墨兼突然说道:“她原本所在的地方,是洛滂。”

柳壤缩了缩脖子,没再敢说话了。

桃花山的几名弟子随师父桃花老人一并闭关,柳壤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了。如今怎么就单单出来一名小弟子了呢?

柳壤听说,这是因为这名弟子的家人在入山前就和桃花老人有所约定,答应了十五年后要墨兼回京城继承官职的缘故。

柳壤如今是梅山老人的亲传弟子,论辈分和墨兼同辈,论能力和资历却是远远不如。如今亲眼见到墨兼,柳壤也被他那恬淡超凡的气度所折服。

就是,如果他的脾气能更好一点就好了。

这墨师兄自从遇见他以来,似乎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太中听,希望他不要说出什么冒犯业姑娘的话来。

好在,墨兼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声:

“走吧。”

然后两个人一齐看向柳壤。

柳壤抽了抽嘴角,但还是好脾气地说:“你们同我来吧。”

夜晚的南川静悄悄的,极少有人在道路上行走。空荡荡的道路崎岖不平。两个修士和一名童子都没什么问题,只有业挽穿着的是寻常姑娘穿的长裙,走在路上实在不甚方便。

墨兼注意到了这点,他停下来,目光落在业挽的身上,问道:

“若是体力不支,可以先在路边休息一下。”

业挽露出了苦笑,说:“体力是够的。”

她这具身体自幼习武,身体倒没有那么虚弱。只是这富家小姐累赘的装束,连同脚上那不甚舒适的绣鞋让她一阵好受。

再怎么说也是肉体凡胎,一大段山路走下来,绣鞋里的脚已不知磨了多少水泡出来。

这点叫墨兼看在眼里,他颔了颔首,说:

“若是难受,就先将鞋脱了吧。”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还是小童子知道凡间的规矩,先提醒道:“业姑娘是寻常女子家,在大庭广众下脱鞋,这实在于理不合。”

墨兼叹了口气:“繁文缛节,罢了罢了。”

他转过头问柳壤:“还要走多久?”

柳壤立马说:“业姑娘肉体凡胎,哪怕用最快的速度,也起码得走一个时辰。”

墨兼皱了皱眉头:“附近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

“有的。”柳壤说:“这附近原本有一处空的竹屋,设施位置都全,住一夜无妨……只是……”

“只是?”

业挽忽然打断他们的话:“还是算了吧。”

她用手扶着阿宁,站了起来,很平静地说:“我脚尚可,再走一个小时也无大碍。”

她看着柳壤,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应。柳壤一时拿不准主意,但见业挽态度坚决,他也只能叹口气,说:

“山路陡峭,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