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村(1 / 3)

棠梨这个地区中出了一个棠梨村,从名字也能猜出,那种开着海棠花的梨树,最开始就是从这里,这个静溪湖边的小村庄中生长蔓延出去的。

但即使是棠梨村,师徒三人牵着驴一路走进去,也没有见到过传说中开着白花的树。

卓映秋还试图努力找过,不太成功。最接近的一次是把人家墙头上种的栀子花当做花树,给师父看,得到了师父一大串梨树和海棠都不在初夏暮春开花的讲解。

卓映秋:……对哦,有道理。她都忘记了,凡俗之间的草木开花是要遵循花期的。

她在仙山上长大,从前没有机会这样亲近凡俗。仙山上百花常常开放,灵气可以随着修仙门派宴饮庆祝的需要随时催开花朵。虽然也有花期,但用灵气改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卓映秋之前还真没意识到时节可以用来确定地说一种花开或者没开。

沃兹华斯觉得她这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很有意思。

做师父的是老油条了,基本的常识一箩筐,该懂的都懂。他和卓映秋科普了一大堆花期和凡间植物作物生产的规律,很快唠唠叨叨扩展到怎么插秧种地,又说回梨树和海棠的辨认方法,麦子和水稻和小米和大豆有什么不同。

卓映秋似懂非懂,大长见识,学习很多。

旁边牵驴的塞西莉亚:“不对,梨树不是心形叶子。”

沃兹华斯尬住。

“不是这个形状吗??”他给塞西莉亚比划了一个带尖尖的长圆形,一头大一头小。

“是这个形状,但他们不管这个形状叫心形。”塞西莉亚咬文嚼字。

沃兹华斯瞪着她。

他们就在进村子的路上,就这方面的分歧进行了一些简洁明快的深度交流。

卓映秋很想笑。

她很努力地在忍了,但说实话,很难绷得住。

沃兹华斯和塞西莉亚谁也说服不了谁,又或者其中某一方发现自己理亏。沃兹华斯强行把话题拐回来。

“……反正他们说的棠梨应该是一种灵树,什么花开满盆地之类的。”

给了卓映秋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秋儿你要想找,看着哪里树木有灵气就行。”

这个灵气的说法卓映秋总算能理解,她粗略感受一下,方圆几十米没有这样的树。

好吧,没有。

师父和师伯闹闹腾腾,很容易让人岔开思绪。她把这件事挂起来,暂时不去关注它了。

三人走进了规模接近小镇的村子。

棠梨村,该怎么说呢,卓映秋对它的第一印象是,真的很漂亮。

她一路走来,经过过许多凡人的村子城镇,没有一个村庄或是聚落像棠梨这样整洁干净。

邻水的建筑都刷着白墙,顶上搭着齐整的灰瓦。土路平整结实,主路是砖铺成的,道边墙角有开花的灌木野草。不知最近有什么喜事,家家户户这会房檐下挂着红纸糊的灯笼。到了晚上,把灯笼点上,映衬着整个村子都热闹温暖起来。

这会正是吃饭的时候,走在道路上都能闻到两边民宅里传出的饭香味。家家户户喊在外面疯玩的孩子回家吃饭,也有的妇女迎接在外面劳作一天的男人。

呼喊声,孩子们奔跑呼应的声音,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牲畜吃食的叫声,混合着家常话语从两边的房屋里飘散过来,共同汇聚成了棠梨村富有生机和生活气息的热闹图景。

这甚至让三个装扮奇怪的人走近镇子的形象都不那么令人不能接受了。

有小孩端着饭碗在门槛上坐着,看到明显是修行者的师徒三人,跳了起来,往家里奔跑过去:“娘!又有修士进村啦!”

……卓映秋总觉得这小子的又字,和对于他们更准确的“修士”描述,暴露的东西有点多。

那孩子跑回了家,就再也没被他娘放出来。里屋嘀嘀咕咕了一会,一位汉子擦着手从院子里迎了出来:“竟然是仙山来的贵客,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仙人见谅。不知仙人大老远跑来我们棠梨,有什么事要做吗?不知小民能为仙人做什么……”

沃兹华斯看了他一会。

“不用做什么。”他笑起来,“我们就是普通路过。怎么,不欢迎吗?”

那庄稼汉子约摸是没有他们这些修士几十上百年的人生阅历,心思藏得不十分好。在穿着华丽灿烂的修仙人士的俯视眼神压迫下,庄稼汉子明显犹豫了片刻,才摇头口称不敢。

但沃兹华斯耸了耸肩,不用问就知道,当然是不欢迎的。

这世界的修仙者到了哪里都是无法无天要人伺候的大爷,谁会欢迎这种麻烦来自己家做客,那才是真的见了鬼。

“其实我们是出来游历,偶然途经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地。”他对那人笑道,悄悄观察对方神情的变化,“多巧啊,棠梨这么大,我们偏就来到了你家门口,这也是一种缘分啊,是不是?”

汉子显然不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