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男(2 / 3)

旁门 陶里 1569 字 12个月前

“咱们这行的规矩啊,只能打人的主意,千万不能动树的脑筋,这你都知道吧?”

千音尘:“什么树?”

易远停下脚又上上下下打量他,半晌才道:“你还真是个雏儿,生手,”

想了想又说:“不过也好,干这个生脸倒比熟脸容易得手。”

这回千音尘没再问“干哪个”,知道他迟早说到,索性闭上嘴慢慢听。

接着走。

易远:“树就是石余观山上的神树,外面有人愿意出大价钱你应该听说过,但被神道发觉取了性命的有多少你就不知道了吧,外面都传说是不敬神观惹的神仙降罪,其实就是动了神树惹的祸,在咱们这宜山脚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都不报应,唯有动这些神树不行,切记!切记!”

千音尘:“嗯……”

见千音尘听的认真,易远更来了兴致:

“刚才还说错了一句,不但树,人也不能碰,碰了就是砸牌子,不过这条估计你不会犯,一般干这个的那话/儿早废了,有那心也没那力,算我白嘱咐一句吧!”

千音尘强忍下一句“什么话/儿?”又嗯了一声。

“还有!”易远回头看他:“你这皮相是不错,可说话不行,咱们玩燕儿的最要紧是身段软和,见谁都是一副笑,像你这样冷冰冰跟讨债似的,谁都不愿打交道,你得改,先学笑!”

千音尘细看他一眼,果然眉眼和顺,好像自从遇见他就一直是笑着的。

千音尘勉强咧了个嘴:“什么……”

易远:“什么什么?”

千音尘改口:“刚才有个女人也说什么玩燕儿,好像是在骂你。”

易远笑出了声:“她呀,你听错了,她是在夸我,眼红我们长的好!”

千音尘看了看他脸上厚厚的脂粉,面无表情道:“嗯……”

说起这个易远好像很得意,翘起小指理了理鬓角,抿嘴道:“没办法,天生自来爹娘给的,眼红也是白生气,我不是说啊,想当年宫里来人也看上过呢,要不是受不来那份拘,皇帝老儿咱也见得……”

这个易远好像对自己的相貌很自负,说起想当年说高了兴,越扯越远,千音尘也不打断,静静跟着走着听,听了半天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反而越走越远,来到了一个集市。

路上人渐渐多起来,易远便不再说了,回头对千音尘道:“我先买点东西。”

千音尘忽想起自己也要买吃的,这下倒是一起办了,又嗯了一声,跟着他来到一个卖糕的小摊档前。

摊子是临街一间屋子搭出来的半个棚,挂着面“蔡记”的布幌,除了糕饼还支着汤锅,咕咕咚咚不知煮着什么,乡野小吃不甚精致,却码放整洁很是干净。

易远好像常来,对这里很熟,径直带他去一角的矮桌坐了,还没有说话,当炉的大嫂已送上两碗杏仁茶,又拣了几块糕用盘子盛好一并摆在桌上。

“陈嫂!搬过来了?怎么换了招牌?”易远笑嘻嘻问她,他果然同什么人都能打来交道。

“换了!”老板娘爽声说:“我姓蔡,自然叫蔡记,今后记得叫蔡嫂。”

易远:“恭喜恭喜啊,自立门户啦!”

蔡嫂:“立是立了,只那边不肯出字纸,少不了缠人!”

易远:“谁又怕他!”

千音尘没留心他们寒喧,己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觉得那杏仁茶清糯香甜,十分可口,又挑一块糕尝尝,心中暗想,一会儿定要带些回去给暮夜天。

蔡嫂闲谈两句自去招呼生意,易远笑眯眯看着他吃,自己却不动。

千音尘也不管他,尘殿下吃东西从来不会让人,习惯了。

那边炉灶上却吵了起来。

咣啷!茶碗碎了一地,一个枯瘦的汉子凶霸霸指着老板:“给老子回去!”

蔡嫂:“你是哪个的老子,死自家坟里去,这里是我的铺子!”

汉子:“老子不写休书,连你脚下的土都姓陈,休想自己快活,若不老实听话,宰了你也是稀松!”

蔡嫂:“我看你身板倒是稀松,这里一寸土都是皇帝老儿的,三张纸糊驴头,你好大的口气!”

千音尘从来没见过凡人吵架,觉得很新鲜,看那个汉子果然枯瘦焦黄,身板并不怎么硬朗,气势却很大,好像刚闯进来的,见什么砸什么。

有人看热闹,没人劝。

汉子见蔡嫂硬气,伸手抄起一根擀面杖,就要去砸锅灶。

蔡嫂忽然抓起一块碎瓷片抵在颈上,略一用力,血流了出来。

“你不过是逼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