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摸了摸小鸟的脊背，眉眼中带着云朵般轻盈的笑意：“好乖好乖～”

在萧暮注意力被旁边小摊吸引过去了的时候，钟离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那只小鸟一眼。而小鸟则微不可察地颔首示意，似是恭敬问礼。

钟离把目光从它身上收回来：“感谢姑娘解惑，那接下来，由我来为姑娘介绍一下璃月。”

弹曲唱戏，云翰社的角儿们常在夜市搭个草台与民同乐。而再走两步，另条街上就有抱着吉他高歌摇滚的热烈姑娘。滚滚热浪从她怀中的吉他中喷涌而出，为夏的前来提供指引。

走街串巷，担竹篮的商贩们多在街巷旁摆上个茶水小摊。而再前一点，对面就是几户老酒家的学徒们合作开设的摊位。琉璃亭与新月轩正好门对门，面对面。双方一见面就有看不见的火花擦出，当即抡起大勺开启新一轮的厨艺比拼。

“这是传统了。”萧暮听到旁边的长者笑道，“大师傅们通常不下场，但他们的徒弟们可没这顾忌。这两边地方是琉璃亭与新月轩的自留地，专用给自家徒弟们练手。免得年轻人直接置办席面慌慌张张闹了笑话。”

这时，两边都有人看了过来。见到那标志性的一张美人面，两边的眼睛都是一亮：“师兄｜师姐，是钟离先生来了！”

“钟离先生，先生来尝尝我琉璃亭的料理啊！在下前些日子刚琢磨出了个新花样，瞧这山珍盏！”

萧暮定睛一看：哇，香菇糯米烧麦！

不过这跳得是不是有点快？北方胃热爱咬一口香得流油的羊肉烧麦！

隔壁新月轩的大师姐作为女性，心思更敏感一些。钟离先生身边跟了个生面孔，而且看上去是个蛮好说话的小姑娘。可以试试从这里入手。她眼珠一转，向着萧暮招呼道。

“姑娘可要来尝尝我家这海味粉？现杀现烹的鱼，鲜着呢！”

萧暮看向那边。灶上小锅里煮着奶白色的汤汁，轻薄的鱼肉片在其中翻滚，夹杂着雪白的粉与切成细条的白菜……

那赫然便是衡阳鱼肉粉的原型！

“先生！”

钟离隐晦地扫了一圈：很好，没有任何黏黏糊糊的海鲜触手。于是他转向新月轩那边，微微点头：“那就麻烦姑娘了，两碗海味粉。”

萧暮在旁边补充道：“拜托姐姐了，两碗粉里都只要鱼哦！不要任何章鱼或是贝壳！”

有点渔粉的意思了，不过和我常吃的渔粉味道还是不太一样。

两人吃完，钟离接过旁边小学徒递过来的白帕子擦嘴。见对面萧暮若有所思，出言问道：“姑娘可是觉得这海味粉有什么不对之处？”

闻言，新月轩的大师姐探过头来看向萧暮。

琉璃亭和新月轩分别代表了山珍海味两种派系，在厨艺比拼上始终争执不下。成名已久的大师傅不好下场，一般便是由他们的徒弟代师出战。而集市的小店，便是两边交手最多的场合。

他们之所以看到钟离先生这么兴奋，也是因着先前从他身上得过不少指点，知道这人是个深藏不露的美食家。或者说，璃月很多小商小贩都得过他的指点，是无数人的一句之师。

她最近迷上了米粉的各种做法，只是不管怎样好像都差了一点。尤其这海味粉。虽说是海味，但她自己尝出来的，大多还是属于猪骨的味道，而非海味的鲜香味。但要单凭鱼汤，又没有这乳白的色调。这点困扰她很久了，直到今天夜里，她捕捉到了江湖传言的厨师经验包钟离先生。

只是看这小姑娘的意思，是吃出来哪里不对了？

高挑的女人拉过旁边的木凳，长腿一迈就坐了过去。她眼中含着旺盛的求知欲：“姑娘直说便是，我在这海味粉的调制上困扰很久了。”

萧暮看向钟离先生，得到肯定后重新看向旁边的帅气飒姐：“我尝这海味粉不似海味粉，汤底大多像是筒骨高汤的味道。”

大师姐眼睛一亮，往前凑凑：“姑娘可有什么提议？”

鼻尖袭来一股女子暖香，萧暮耳垂微红，微向后撤了撤。她回忆着粉色收藏夹里前不久才三连收藏过的五谷渔粉制作视频，缓缓道出：“姐姐可曾尝试过先煎炸鱼块，再渡米酒炒制？”

奶白鱼汤的秘密就是油脂的乳化反应，所以要先煎鱼再加米酒调香，最后再加筒骨高汤调味。如此，才有鱼汤的鲜香扑鼻。

想到门口渔粉店的菜单，她补充了一句：“还有海味粉的调味也可以多下点功夫。番茄可用，藤椒可用，或者辣椒油也可用。上面还能加点小料配菜，比如说煎蛋啊卤蛋啊什么的……”

在渔粉汤里吸饱了汤汁的煎蛋，咬上一口，那滋味真的是谁吃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