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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希斯洛普。

从小所有人都告诉我,我是不同的,我的命是最宝贵的。

家里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认真学习,好好学习,要像个合格的继承人一样,继承希斯洛普的所有。

虽然我是个女孩,但是父亲是家主,所以我就算是个女孩也能继承这个家族。

说来好笑,在我人生前十二年,我从没有觉得我是蕾奥妮,在我身上挂着的标签就是希斯洛普,我是行走的招牌,走到哪儿别人都是恭恭敬敬。

我知道,他们敬的是我的身份,不是我,但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我自傲有这样的身份地位让别人对我俯首称臣,这是我的优势自该抓住。

是什么让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呢?

应该是苏比死的时候吧,准确来说,是当我知道了苏比死亡的真相后吧。

我在这个家呢,父亲只教我怎么布局,教我人定胜天的重要性,以及怎么用微小的付出获得最大的利益,明哲保身不能忘,各种各种尔虞我诈,在我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传授我各种知识。

大概我天生就是个异种,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也会认真学,还会悄悄讲给苏比听。

说起来,苏比是谁呢,她是我一个人的好朋友,对于儿时的我来说,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一个都没有,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所以我也十分珍惜苏比。

苏比是女仆长的女儿,被女仆长偷偷藏在地下室,被有天晚上饿急了的我看见了,这座宅子太大了,我根本找不到方向,于是我晕头转向地跑到了地下室,看到了躲在杂物后面安安静静的苏比。

五岁的小姑娘眼眸清澈,一句话也不说,安安静静地藏在一堆杂物的中间,但是看见我的时候眼神也没有起一丝波澜,她只微微疑惑抬头,然后盯着我。

我额了一声然后下意识道:“愿风神给你安好,我是蕾奥妮,你是?”

不伦不类的问候肯定不是父亲手把手教我的成果,而是当时已然习惯的问候却不知为何在这小姑娘面前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只好胡乱添了几句随便结了尾。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个小姑娘面前说不出完整的一句问候。因为,当时见面的我和这个小姑娘是鲜明的对比,我向往着这种不被任何规则束缚的生活,自然要在她面前隐藏起…我。

然后她抿了抿嘴,浅浅地笑,随后认真的和我进行了一番交流,回答了我的问题,那时候我才知道规矩森严的希斯洛普家的女仆长也是打破了规则的,虽然平时表面上一直都严苟地不允许家里的仆人们有任何犯错的可能,但还是自己把自己的女儿藏在了地下室。

当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比没有信任我,显然女仆长也是叮嘱过她的,但是小孩子向往玩伴的心情明显超过了要她遵守的谨慎感,日积月累,苏比告诉了我的身世,我为了苏比的信任自然也是倾尽全力保守这个秘密。

可是,父亲给我传输的知识明显让苏比很疑惑,她问我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只有算计没有真心呢,我也很疑惑,但是我只是随意道:“这是父亲要我学的,我学便是了,不懂也是我年纪尚幼罢了,以后自然便懂了。”

苏比不置可否,只是指了指我和她,我一愣,看向她,苏比羞涩地笑,然后轻轻说这是母亲告诉她的。

我大受震动,在下一次上课的时候我魂不守舍,被父亲看了出来,我自然也是询问了出去,我当时自信满满地想又不会暴露苏比的存在,所以问一问又没什么的。

哪知父亲听了我的问题脸色骤变,问我从哪里来的这些想法,我被吓了一大跳,想夺门而逃,但是却被父亲的眼神吓得腿脚发软动不了,然后嚎啕大哭,父亲想掌掴我,但是刻在骨子里的傲气与礼节甚至让他没法动手,他怒气冲冲地跑去调查了我这个问题的来源。

然后苏比就消失了。

但是父亲只是告诉我,苏比和她妈妈一起离开了。

小孩子的直觉大概是非常准的,我担心我问了再给女仆长和苏比带去什么麻烦,但是当时还天真的我真的以为父亲真的让女仆长和苏比回了老家而已。

后来父亲可能认为我需要一个玩伴,而不是任何身份地位不平等的女仆女儿再给我传输任何不正确的观念。

于是带着我去拜访了劳伦斯家。

想来想去也是好笑,小孩子的相处竟然也是被人为安排,玩伴选择的自由从不在我手上,但是当时的我丝毫没有任何被安排的感觉,我甚至打从内心的满意,因为我不用费尽心思去讨好父亲和母亲。

我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平日里即使再不明白给我安排的课程有何意义,我也只能全部照单收下,甚至满怀感激地对着父亲笑。

我只是不想像个异类一样。

劳伦斯家有两个孩子,一对姐妹,姐姐比妹妹大一些,妹妹也很喜欢粘着姐姐,她们只拥有彼此,对此我羡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