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圣诞快乐。圣诞不快乐。

你喊住管家，让他把车停在门口，你拎着带来的酒就上门了。

医生对你的到来表现出客套式的高兴。他说。

“威尔和杰克很快就到，他们最近在忙于匡提科的凶杀案。”

你把包装好的酒递给他，你们拥抱并贴面，你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成熟的香水味，你感觉有一点慌乱。

你虽然在巴黎长大，但是确实少见的不主动行贴面礼的那一部分人。

你不习惯和别人触碰，但是你在那一刻无疑爱上了这种感觉。就算你们已经分开了，你依旧能闻到雪松的清香。

就像青涩的初恋，小心翼翼地思念着那个人，就算是不被知道也无所谓。

你狠狠地掐住手。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你完全不喜欢处于被动的地步，你属于天生的掌控者，你不仅善于掌控还享受掌控带来的快感。

“伊莉最近是去贝加尔湖写生了？”汉尼拔·莱克特掂锅的同时，回头问你，“上次拜访看到你裱在壁炉上的水彩画了，相当具有美感啊。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处在平和温暖的画面中了。”

“如果医生需要的话，我很乐意为你再画一副。”

你循着台阶走到夹层书架前。

医生的家布局很奇怪，半开放式厨房连着门厅，会客室和调高的门厅隔着一道米白色的实木门。门厅的另外两面都是书架，因为是调高结构，设计者别出心裁地用书架表现了空间的层次感，古典黑的台阶搭配深蓝色的墙纸、整齐排列的书籍让每个人都受到屋主人的品味。

你随便抽出一本书，光凭手感你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古籍。

难怪是【恶魔】啊。

你眯眯眼。

从这个角度看医生真是意外的涩气。得体的衬衫外套厨师围裙，长期健身锻炼出一具强健有力的身躯，衬衫的扣子因此显得略有紧绷。他正在用喷枪处理和牛料理，紫褐色的眼眸凝住眼前的生肉片，似乎是在创作而非制作菜肴。

“汉尼拔，好像有人敲门了。”

你合适地提醒。

“是送来的海鲜。”

“来了。”汉尼拔·莱克特放下喷枪。

杰克·克劳福德和威尔·格雷厄姆是一起来的，恰巧在医生准备好最后一道水果时，两个人的车停在了楼下。克劳福德夫人也带来了一提蛋糕，以及包装好的圣诞礼物。

看到你的时候，威尔显然有点惊讶。

你主动上前，和威尔打招呼。威尔似乎很少和陌生女□□流，导致他在面对你的热情时有些许害羞和不自在。

医生显然诧异威尔刚才看到你的表情，但并不妨碍他去为你介绍他们。

“这位是BSU的威尔·格雷厄姆警官，最近在一起工作。”

“辛苦了，警官先生。”

你笑着和他握手。

“这位是马尔克斯的新任领导人，伊丽莎白·马尔克斯。”

“幸会，马尔克斯小姐。”

你们都没有提先前在演说现场的对视，很显然，你看得出医生有点不高兴。

你把垂到眼前的头发往后拨了拨，你送给医生的第二份礼物还在路上呢，你完全不想理会他现在的不高兴。你甚至……在清楚你在这场单向博弈中似乎占了上风一事，感到意外的开心。也算回报医生催眠杀人犯刺杀你抓来的质子吧。

那位质子，可是不可多得的，拿着汉尼拔·莱克特是切萨皮克开膛手证据的人呢。

想到这里，你又弯了弯嘴角。

“先前就听我的舅舅说过你们，感谢你们为巴尔的摩做的一切。”

杰克·克劳福德明显是理清了你的身份关系。很快就和你握手，并表示“一定会将切萨皮克开膛手捉拿归案。”

“我们马尔克斯，也都很期待这一天。如果你们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

客套型的官话从门口一直聊到餐桌，开胃酒医生选择了Jagermeister，德国的品牌。刚送来的海鲜是处理过的shashimi，这顿晚餐融合了德国、法国、日本三种菜系，尤其是中间端上的白汁炖肉，你看了看肉的质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伊莎吃的习惯吗？我想你刚来美国，或许还保留着法国的饮食习惯，才在菜品中穿插着来了一些法餐。”

“谢谢款待，可以说相当不错了。”你勺了一口浓汤，抛开炖的人脸颊肉不谈，医生的厨艺相当优异，旁边的几位就算长期被劣质食品麻痹了味觉，也能尝出古法的鲜香。

“说起来，医生家里居然还有好几本让·约瑟夫·苏的作品呢。”

“那可都是写解剖学著作，果然如医生所说的藏书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