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法三章(1 / 3)

回到清宥观已是傍晚,谢心斓琢磨着如何对师父言说这件事,被那姓卓的一番胡言乱语,她隐约已经明白,用阴阳调和的法子疗毒,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月上梢头,谢心斓正在道观门口彳亍,忽然见弹墨师兄出来,师兄迎面招手便唤道,“心斓,你怎么才回来?师父正等你呢。”

谢心斓心里一颤,以为那姓卓的临时反悔,跑到师父面前出卖了她,她忙上前问,“弹墨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弹墨师兄是琴樾师父的大弟子,和谢心斓一样是在清宥观寄居长大,不过据谢心斓所知,弹墨师兄的身世是个讳莫如深的秘密,小时候有调皮的师兄弟问弹墨师兄原籍故里,总会挨师父骂,后来大家都渐渐失去好奇心,没人再提起这件事。不管怎样,现在的弹墨师兄性格和善有担当,是诸位师弟妹敬爱的兄长。

只听师兄说道,“师父要出一趟远门,今晚连夜出发。”

谢心斓舒了口气,心想这段时间师父不在也好,是福是祸,由她自己去闯吧。她一边随师兄进道观,一边求证,“什么事这样急?”

“碧华山的祥云观主身患重病,临终前想和师父见上一面。”

祥云观主年过七旬,大限将至也是世之常情。

谢心斓计算着此去碧华山一来一回所需的时日,正思忖着,忽然见到师父领着一位陌生小道士从正厅走出来,想必是碧华山派来的使者。

师父脚下生风,边走边嘱托道,“心斓,为师要去碧华山一趟,这阵子外头不太平,你可不要乱跑。”

谢心斓乖乖点头,又附和着,“师父放心吧,天子脚下,能出什么乱子。”

师父看了看弟子弹墨以及道观中其他弟子,不放心地交代道,“月圆之夜时,你们要安排人守在心斓身边。”

众弟子纷纷答应,师父又看了一眼谢心斓,察觉她异于往常,不免询问道,“心斓,你有什么心事吗?”

谢心斓心里一怔,难道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

她讪讪地掩饰,“没有,我只是肚子饿了。”

师父满脸的狐疑,但是时间紧急,来不及仔细追问,只是嗔怪道,“自己去厨房弄些吃的吧,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谢心斓甜笑道,“师父快出发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语毕,琴樾师父依依不舍地走出清宥观,碧华山的使者也回头行礼。

天上星月琳琅,乌云轻颤的渺茫就像谢心斓内心的忐忑,她还从未对师父隐瞒过什么事,但这件事也不是她刻意隐瞒,一切都太突然。她打算把这件事装进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人,直觉告诉她,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众人吃过晚饭后,谢心斓对弹墨师兄撒谎说,东郊李员外家的千金小姐生病了,需要医女去府上照料。

弹墨师兄丝毫没有起疑,鼓励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道门中人理应多行善事。”

还贴心地为谢心斓翻找出道馆里比较大的一只药箱,嘱托她月圆之夜时一定要回道观。

谢心斓自己都纳闷,这件事怎会如此顺利,原本想到的各种障碍好像都自行消失了一样,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吗?

众人回各自房里歇息,道馆万籁俱静,谢心斓躺在床上恍神,不自觉回想起那卓氏少年的模样,心里忽然一阵灼热,奇怪,难道他身上的巨焰毒过给她了?

谢心斓忙起身在月光下检查自己的手臂经脉,看来看去没有看出巨焰毒的踪迹,才犹疑地又躺下去。

次日,谢心斓一如平常走出道观,众人皆以为她如往日一样出去采药,没人注意到她身上带着药箱,也没有人在意谢心斓要去做什么。

谢心斓还没有往东郊去过,顺着官道直接往东走,走到半道发现前面越来越偏僻,怀疑自己是否走错路,想找个人问路,四下张望一番,却看到两个身穿官服的差使从小路走来。谢心斓见多了这类官差平日里如何横行霸道,心想民不和官斗,惹不起总躲得起。只管低头赶路,不找他们问路。

谁知其中一个官差竟先叫住了她,“姑娘请留步。”

谢心斓生怕被他们为难,只好乖乖偏过头看声音的来处,她还没开口问何事,两个官差已经齐齐行礼道,“太子殿下来派我们迎接姑娘。”

谢心斓茫然摇头,“我并不认识什么太子殿下。”

两官差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姑娘是不是中了玄冰咒?需要身中巨焰毒的人为姑娘疗毒?那人是不是给了姑娘一个令牌?”

谢心斓这时方想起那块令牌,不敢相信地拿出来给他们瞧,“你们说的令牌是这个?”

两位官差互望一眼,纷纷笑道,“我们并没有认错人,姑娘,请跟我们走吧,东郊河畔的宅子是太子殿下在宫外的别苑。”

谢心斓怔怔地问道,“你们说他是当今太子?”

二人似已没有耐心继续解释,只等谢心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