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整齐划一地朝着黄刺史鞠了一躬。
“还礼!”
“……”
正准备鞠躬还礼的秦小满吓了一跳。
以为是在提醒他还礼。
谁知还没动作,就见黄刺史朝着他身后旁边的表叔们点头致意。
扭头一看。
三位表叔刚站直腰板,神色肃然。
刚才那个礼是他们代表着麦冬的亲人身份还的。
说明他们承认了麦冬这个表侄的身份。
“早就听闻天府梁家一门三秀才一进士,是书香之家,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黄刺史朝着梁家三兄弟拱手一拜。
“黄大人谬赞了。”
梁宗叔这可不是假谦虚。
黄家在剑南道才是有名的书香世家。
有任何关于诗文交流的宴会,黄家必定是座上宾。
族中从仕者更是多达三十来人。
别看黄刺史如今只是下州的一介刺史,未来却不可限量。
和黄家比起来,梁家的书香之家根本不值一提。
“我并非与你们客套,秦公子如今可是公认的剑南道第一大诗人,定是继承了梁家的才气。”
黄刺史的话,让梁家三兄弟再次愕然相对。
剑南道第一大诗人?
谁?
秦小满吗?!
梁家虽与秦立夏不无往来,但对秦小满的事迹还是有所听闻的。
谁叫富阳第一败家子的名声太过响亮,传到了天府去。
梁家人在天府参加宴会时,不少死对头曾借此嘲讽过梁家数回。
两个月前他们参加一场诗会时还听说,秦小满和姓阮的秀才之家订了亲后,名纸名硕花了几万两银子,写的字却像狗爬,一首打油诗都作不出来,丢人现眼。
如今竟成了剑南道第一大诗人?
“黄大人过奖了,小满他……他自封的,不算数,不算数。”
梁宗叔误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小满是有了闲钱开始买名声了,赶紧糊弄了事。
避免黄刺史再当场让秦小满吟诗作对,露了现行。
“不是我自封的。”
秦小满这个锅不打算背,出声解释。
“这个是别人给我封的,我没打算认领。”
董家人给他封的这个剑南道第一大诗人,倒是让昨日参加茶话会的都认同了。
但这个招牌实在太响亮,也太麻烦。
他是真的不想要。
梁宗叔听说不是他自封的,顿时松了一口气,板着脸教育。
“小满,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因为几个人夸你作的诗好,你便当了真。”
秦小满想到自己背的那些诗,不是几个人说好,而是能够流传千古的……他也没顶嘴。
正好借大表叔的嘴,把剑南道第一大诗人的高帽子给他摘下去也好。
倒是黄刺史,听到梁宗叔的话,面露敬意。
“难怪秦公子能够有如今的美名,果然是梁家教导有方。”
“呵呵,黄大人的话真的令我等惭愧。”
梁宗叔想到梁家根本没管教过秦小满,脸上一热。
他的这个反应,更是让黄刺史高看了一眼。
“不知梁家几位公子现下是否在天府学院求学?”
既然是天府梁家,且是书香之家。
毫无意外的,梁宗叔点头应是。
“正好我家儿子和侄儿也在天府学院,明日送葬,我可能有公务来不了,还请梁兄代为引荐,让我黄家子弟向秦公子和梁家诸位公子学习学习,沾沾才气。”
“应该的,应该的。”
梁宗叔强自镇定着,可咧开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愉悦。
能够和黄家攀上交情。
梁家的地位也能提升一大截。
更何况看黄刺史的意思,不止攀交情,还要让两家交好。
这对梁家子弟的前程,大有裨益!
黄刺史如他所讲,公务繁忙。
上完香吊唁完,便带着夫人又匆匆离开。
秦小满眼看日头东升,今日第一批贵客最后压大轴的还在院子正中站着,急忙迎上前去。
“沈大人,久候了。”
“无妨,我今日是特意前来,不像黄大人,随来随走。”
三十出头、看上去温文儒雅的沈大人,未语先笑。
相处起来没有任何的压力,更没有摆官架子。
别驾在其他州府,相当于刺史副手,也就是长史的位置。
但天府州作为剑南道的核心所在,沈别驾主管剑南道半数及以上的兵马,并是皇族近亲。
地位比天府刺史本身还要高。
“沈大人好。”
梁家三兄弟主动上前问候,神色有些紧张。
他们在天府的时候,只见过沈别驾几面,却从未当面交谈过。
因为梁家与沈别驾这样的皇亲贵族,根本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
没想到,会在秦家的丧事上遇到。
秦小满其实也不太理解沈别驾为何会来吊唁麦冬。
毕竟这些皇亲国戚当官,大多是来镀金或者是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