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满看了眼靠在大爷身上的扫帚,和纸上潦草的字迹,一本正经地商量着。
“背不过的让他们来扫地,换大爷你去听我讲课?”
“哈哈哈,秦先生你说笑了。”
他以为扫地的大爷,是说扫地的事是在开玩笑。
等到了课堂,抽查了十几人背诵。
发现哪怕有些人是死记硬背,还是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大爷果然是大爷。
天府书院不愧是剑南道第一学府。
在这里,学子们不是来玩的,是真来学习的。
看到大家严谨认真的学习态度,秦小满也拿出了看家本事。
把比试时的十道题,全部按照种类整理出来。
利用圆和方代入其中,给大家上了一上午的两元一次方程式。
直到外面食堂飘来饭香,大家谁也舍不得离去,他又拖堂留了十道算术题。
“下次我再来上课,可能要过几日,时间不定,你们别空着课等我了。”
今日来的时候,其他课堂都已有先生在讲课。
只有算学课堂里,大家都在默默地算题。
“秦先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空着课等你。”
林子豪站起来解释。
“元先生自从昨日便请了病假,此时应该正在家中演算当时比试的题目。”
提及此话,剩下的学生们也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元先生遇到难题,除非解出来,否则不会来上课的。”
“秦先生你忙你的不必管我们。”
“……”
秦小满看着这群放养的算学学子们,在心里替他们掬了一把同情泪。
然后又在黑板上留了十道找规律的算数题。
以免他们没有先生上课,这几日闲着没事做。
然后。
在大家略微幽怨又跃跃欲试的注视中,离开了课堂。
走出大门口时,正好看到知章先生登车。
身上穿着厚实的披风,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脚步还有些急。
“知章先生何处去?”
秦小满打了声招呼。
“秦先生何时来的书院?”
知章先生看了眼他,又看了眼院内朝食堂方向奔走的算学课堂的学子们,讶异不已。
“秦先生上午在算学课堂授课?”
“对,大家听得太投入,一下子拖堂了。”
秦小满透过车帘看了眼车厢里。
果然堆满了不少路上吃用的东西。
之前便听肖成栋提起过,知章先生虽是天府书院副院长,但大多时间都在外游历。
想必这次也是特意为了比试,在天府停留。
比试过了,各州县书院的先生和学子归去,知章先生也要走了。
“秦先生,老夫此次有要事前往京城,他日回来,定当再向你请教算学。”
知章先生想到十道题才解了两道,后悔上午时只顾着收拾行李,没有蹲守在算学课堂。
“好说好说,不过今年天气严寒,北上越来越冷……知章先生不如吃了午饭再走,我有件薄礼送予您,去去就回。”
也不等知章先生拒绝。
秦小满便窜到了马车向西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匆匆赶了回来,将三个鼓鼓囊囊、大小不一的麻袋,放到了车板上。
“久候了。”
秦小满朝着错愕的知章先生拱了拱手。
知章先生看出麻袋里的东西有弹性,上手按了一下,神情更加困惑。
“此乃何物?”
“秦家制衣行的羽绒服,我按照知章先生你和你家书童的尺寸,一人挑了两套,还望不要嫌弃。”
羽绒服?
虽不知此物为何,但知章先生和书童都很感动。
尤其是书童,郑重其事地向秦小满道了谢。
“羽绒服可以御寒,而且穿在身上很轻巧,赶马车也能活动开。”
秦小满生怕两个人收了不用,特意叮咛了一番。
“如此好物,等去了京城一定能用得上。”
知章先生说着,话题突然一转。
“秦先生,此去路远,不知归期。不知先生可否赠诗一首,待我到了京城见到老友,也好吹嘘一番。”
剑南道第一大诗人赠的诗,在京城怕是吹嘘不上来。
秦小满不太明白知章先生的意图,但略一思考,便张口就来。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首律诗还有下半首。
但赠给知章先生,上半首恰到好处。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妙!妙极!”
早已坐在马车上的知章先生,在书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朝着他拱手一拜。
“秦先生,有缘再会。”
“要是知章先生在京城过年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去你家做客。”
秦小满还礼,打趣一声。
知章先生知道他所说何意,抚须大笑。
“哈哈哈哈……那老夫便祝秦先生前程似锦,大展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