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等白愁飞尝够了权势的滋味,习惯了身在高位的感觉,性格再被权力浸染得变上一变,白愁飞这个名字里都写着‘愁飞’两字的人,就要忍不住、待不住,挡也挡不住地要往上飞了!”
衣公子等了等,仍没等到阿康的搭腔,只好孤独寂寞地自己接话道:“现在却不行。现在的白愁飞,还有情有义。是适合苏梦枕的那一款,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一品种。”
衣公子拨了拨左眼前的鱼骨辫,叹道:“时间就是生命,我等不起、也没耐心慢慢等上白愁飞忍不住要飞的那几年——我这个贴心的好朋友,当然要帮白愁飞一把。
“帮他‘实现自我’,让他‘飞’!”
衣公子等了又等,仍是没等到阿康的回应。
衣公子刻薄一笑,威胁道:“完颜王妃寄信来,信上说,她的儿媳已经生了。阿康啊,你还想不想知道,你的孩子是男是女?”
阿康:“……”
阿康:“…………”
阿康嘶哑沉沉道:“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你虽然不需要白愁飞灭亡,却也不介意看他疯狂。你只出一分力就可以做好的事情,却要大费周章,出十分力来做,就是为了看白愁飞疯狂,将他高高捧起再看他重重摔落,为你演上这一场好戏!
“哈。说起来,你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这一向是你的拿手戏法!”
说到末尾,死人般的阿康,话中的情绪,已比最鲜活的活人更激愤、更讽刺!
人的感情,总是两种极端同时共存。
越死气沉沉的人,也越藏有深刻的不甘愤恨。
不动则已,一动便是极端的爆发!
衣公子懒得理睬阿康的控诉。
衣公子笑眯眯道:“什么叫‘我的戏法’,这可是白愁飞送我的大礼!我和白愁飞‘交朋友’,送上这份‘交朋友’的大礼,白愁飞收到后感激不尽,于是心有灵犀地准备了一份合乎我心意的大礼,还礼给我——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阿康冷冷嗤笑道:“如果没有你,白愁飞本可以做个好人。”
衣公子却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是非功过都由后人评说,但我知道,比起做个凡俗眼中所谓的‘好人’,白愁飞更愿意,无所顾忌,不悔此生!”
阿康闭嘴,不再回他。
身边会接衣公子话茬的戏搭子,都在工作。
没人搭话的、清闲的衣公子,再一次感到了寂寞无聊。
风中吹起衣公子的一声幽怨的、期待的叹息:“唉,快来和我‘交朋友’吧,白愁飞——我需要一个有趣的戏搭子。”
轮椅上了马车,三匹乌云踏雪轻快踏动,马车辘辘驶向神通侯府。
新的戏搭子还要熬一熬,在此之前,就先骚扰一下方小侯爷,找个平替吧。
“说起来,白愁飞和惜朝还真像。”
远去的红漆马车上,宏而沉的嗓音悠悠飘远。
都一样的聪明,傲气,有才。
一样的渴望成名。
一样的……野性难驯。
——要耐心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