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
衣公子自上而下地笑看他。
他的脸有些白,唇却残留着红色的胭脂,狭长的丹凤眼眯了一眯,道:“有的,以后每隔七天的中午,都到衣府来一趟。”
白愁飞取下面纱,道:“做什么?”
衣公子摇头,像是遗憾他脑子怎么转得这么慢:“以后燕青衣每隔七天登一次台,你说做什么?我当然是要将我的‘青衣’亲自从衣府带出去,等戏散了,再从燕衣戏楼带回来啊。”
白愁飞:“…………”
白愁飞狠笑点头道:“好、很好。公、子、衣!今天的羞辱我记住了,我迟早杀了你!”
衣公子应道:“好好好,杀了我杀了我。”
又用欣赏的眼光看他:“啊,对了,换完了衣服,就把裙子带回去吧。怎么说也是我诸国首富衣公子的女人,不好叫你每次出门都穿同一条裙子。等下次来的时候,我会挑好新的漂亮裙子等你,包你喜欢——仍旧是你的尺寸。”
“我喜欢?我喜欢——”白愁飞怒极反笑!
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向身上的碧琼轻绡广袖留仙裙:“我一直没觉得哪里不合身,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准备的就是我的尺寸?你早就在为我挑裙子了?
“你竟然从头到尾——!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算计我为你演燕青衣的替身?!!”
衣公子又一次一愣。
只不过想得周到了点,顺手为之让他演个燕青衣,怎么到了白愁飞这里,就成了自己费尽心思想要折辱他?
如果不是拿他有用,他有那个必要吗?
这白愁飞想法怎么这么多?
——自尊又自恋,可爱得过头啦!
衣公子这样想着,好心决定不纠正白愁飞的错觉,并再次好心决定坐实这一错觉。
于是,衣公子冲白愁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道:“还记得吗,白愁飞?早在那天三合楼下,我这头更大、更无耻的禽兽,就警告过你,叫你——小心点。”
这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头禽兽的一句禽兽之语。
一直叫白愁飞记到半年后。
记到这众人汇聚的地牢里。
烛光下,白愁飞拍在桌上,恨声道:“我永远、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公子衣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那些折辱,但凡再有人知道,我都必要杀他!而衣公子、公子衣、汇帝盛年、这个禽兽——”
白愁飞终于,眼角渗出委屈的、愤怒的泪来,他对着苏梦枕顾惜朝和狄飞惊,厉声控诉道:“公子衣!我白愁飞到底哪里不配?连雷纯你都能重用,到了我,你却要这样对我?!!”
顾惜朝道:“白愁飞,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对金作战的重将。”
苏梦枕道:“汇帝现在这样,都还不算重用你么?”
白愁飞“嗤”地一声,眼中露出孤独的、无人理解的、永远飞不起来的愁痛,厉呵道:“你们懂什么?你们永远也不会懂——这全是那个禽兽对我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