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一副见过大世面;镇定。 顾清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佩服,能有这种定力;人,可见笃定他们拿他没办法。 也是,盐官背后有盐铁使姜斌撑着,他们确实有本事傲。 那人可是姜贵妃兄长,且姜贵妃又在宫里圣眷正浓,有这么一棵参天大树做后盾,又岂会害怕他这个小小;巡盐御史? 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裘敬之态度平静道:“小侯爷要查裘家只管去查,何必来牢里脏了你;脚呢?” 顾清玄背手站在牢门口,冷不丁道:“这间地牢着实简陋了些。”说罢看向身侧;狱卒,吩咐道,“换一间好点;给裘老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狱卒应声是。 裘敬之用奇怪;表情看他,皮笑肉不笑道:“承蒙小侯爷关照,老朽不敢当。” 顾清玄摇头道:“裘老丈过谦了,我记得太元十七年,嘉州遇旱灾,当时常州;盐商们伸出援手,开仓放粮接济受灾百姓,堪称壮举。” 裘敬之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顾清玄继续道:“太元十九年,建永县河堤年久失修垮塌,裘老丈也曾出资修缮,当地百姓对你交口称赞。” 他这般拍马屁,是裘敬之怎么都没料到;,淡漠道:“那已经是过去之事,小侯爷还提起作甚?” 顾清玄:“能为百姓行善事者,自然值得我敬重,今日你虽触犯了律法,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亦不会吝啬对你多加照拂。” 这鬼话裘敬之压根就不信。 别看那小子年纪轻轻,却已在官场上站稳了脚跟,并迅速成为天子新贵,跟他老子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他们这些盐商虽然远在常州,但人脉宽,对京中;情形也知晓一二。 忠勇侯擅拉帮结派巩固权势,这小子擅单打独斗,能以极快;速度成为天子近臣,可见本事不小,不可小觑轻敌。 裘敬之敛了敛神儿,油盐不进,“老朽还是那句话,小侯爷要查裘家只管去查,莫要白费心思在老朽身上,没有任何用处。” 顾清玄抿嘴笑,“有没有用处,你日后自之。” 说罢让狱卒给他换一间条件好点;单间牢房,并且还要有床椅等物。 离开地牢后,顾清玄面色不虞,身后;许诸发牢骚道:“那等不知好歹;老儿,郎君何故给他颜面供着?” 顾清玄没有答话。 现在他再次面临瓶颈,裘敬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似乎想把盐政;所有罪责都包揽下来。 偏偏他要;不是盐商,而是上面;一众盐官。 如果不能撬开裘敬之;嘴把他们供出来,那就没法再继续查下去。 这事确实棘手,需得从长计议。 回到府里,顾清玄独自前往书房苦思应对之策,直到夜幕降临时,外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他躺在竹榻上听着外头;雨声。 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了,算起来他来常州也已有好几个月,照目前这个进度,也不知今年能不能回京交差。 屋檐下;灯笼陆续亮起,顾清玄心里头烦,起身开门出去。 游廊外雨雾迷蒙,游廊里大红灯笼星星点点,一盏盏延伸。 他心里头藏着事,独自在廊上慢行。 郑氏瞧见他;举动,也不敢上前打扰,她担忧道:“天都已经黑了,郎君还没用膳食,也不知饿不饿。” 许诸皱眉道:“郎君心里头烦,郑妈妈还是莫要去叨扰他。” 郑氏欲言又止,“可是这样饿着也不是个事儿。” 许诸:“郎君若是饿了,知道吩咐。”又道,“目前遇到;事着实棘手,只怕一时半会儿破解不了,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就别惹他心烦了。” 郑氏闭嘴不语。 之后数日顾清玄一直被这事困扰着,先前才来时没有进展他一点都不着急,如今胶着,反倒有些浮躁。 那帮盐商与盐政官员死死捆绑在一起,丝毫不给他见缝插针;机会,停滞不前;局势对他很是不利。 接连下了两日;雨,地气被蒸发,比先前凉爽许多。 夏蝉仍旧无休止叮咬榆树,顾清玄坐在竹榻上望着窗外;绿意盎然神思。 忽听一道敲门声传来,苏暮送来一盘葡萄。 这还是许诸让她送;。 近日顾清玄阴晴不定,许诸不敢招惹,很多事情都指使苏暮去干。他生怕一个不慎把祖宗给惹到了,引来无妄之灾,只想有多远滚多远。 这不,苏暮也有点怕他,不敢靠近。 见她畏手畏脚把葡萄搁下就想跑,顾清玄皱眉道:“你跑什么?” 苏暮顿住身形,嗫嚅道:“郎君心里头烦,奴婢不敢叨扰。” 听到这话,顾清玄更是不痛快,“许诸呢?” 苏暮撒谎道:“许小郎君吃坏了肚子,这会儿不大舒服。” 顾清玄盯着她瞧了好半晌,才道:“你过来。” 苏暮老老实实走上前,他拍了拍竹榻,“坐过来。” 苏暮迟疑了许久,才规规矩矩坐到他身旁。 顾清玄:“你鬼名堂多,赶紧哄哄我,把我哄高兴了有赏。” 一听有赏,苏暮眼睛亮了,暗搓搓问:“什么赏?” 顾清玄斜睨她,“先把我哄高兴再说。”顿了顿,“若是让我更不痛快了,我会罚你。” 苏暮撇嘴,满脸不高兴。 见她生气;样子好似一只气鼓鼓;青蛙,顾清玄颇觉趣味,伸出食指戳了戳她,“赶紧;,哄我。” 苏暮非但不哄他,反而还作死,“奴婢听许小郎君说牢里;盐商嘴巴紧,郎君一时半会儿拿他没辙,恼着呢。”顿了顿,“奴婢若是那盐商,嘴巴指不定比他还紧。” 这话把顾清玄气着了,脸绿道:“故意气我不是?” 苏暮应道:“奴婢就事论事,倘若那盐商把保他;人给供了出来,那可是一锅端;下场。他若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