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或许也不仅仅是“拯救”这种表面的意思。 虽然对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感到不屑,但这位奇怪的圣女大人似乎的确拥有一些常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 不管是拿来招摇撞骗也好,亦或是真的为了所谓的“主”也罢, 那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自从见到这位圣女以来,她神神叨叨的话实在太多,配合上她那副无欲无求的圣洁模样倒是也的确能够轻易招致一群人去信仰她。 看着身前的青木优那格外郑重的表情, 黑泽阵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什么样的意外能严重到让一个教派的精神领袖需要使用“救”这个词? “你想做什么?”黑泽阵皱眉问道。 青木优摇了摇头:“我还不确定。” 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并没有那么安全, 而她需要调查的病毒也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踪迹。 虽然《红黑》世界与她自己的世界之间存在有时间流速的差异,但青木优依旧不可能无休止地在这个世界等待下去。 她在进入新世界之前,身体是存放于西国专门为她准备的实验舱里的。只要她心率或者基础代谢出现意外,在外界等待着的工作人员就会强制安排她脱离。 按这样的布置来说,似乎她并不应该过多忧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然而青木优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隐隐感觉自己正在被某种恶意所窥伺。 不仅仅是乌丸莲耶所布置的监控,青木优在刚来到这条世界线上的一瞬间, 就有一种正在被冰冷又粘腻的视线所扫视的恶感。 这种感觉并不会让她产生激烈的生理反应, 却令她的神经时时刻刻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青木优知道心急并不能让她更快地完成任务,但这种不安的悬吊感始终无法让她真正静下心来搜集情报。 而且无论前方是否真的有危境在等待着她,人总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是吗? 青木优望向黑泽阵的眼睛:“反正你现在只需要记住,我的身体并不完全属于我自己就够了。” “那还属于谁,神明吗?”黑泽阵对她的说法感到困惑。 青木优也无法将整件事完整地告诉他,毕竟就连她自己现在也不清楚将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如果是其他人现在问她这个问题,她大概会顺着提问之人的话扮演“圣女”道“她的身心都是属于主的”。 然而在这一刻,青木优仔细想了想, 才模棱两可地回答他:“或许。” “神一直注视着我, 但我总是无法得知祂究竟想要什么。” 青木优不清楚诸伏景光为什么会为她留下【信仰成神】系列的道具, 但她总觉得对方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道具星级高, 或是效果强力才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他和波本一样曾经明确地清醒过, 知道很多背后的事情,但当初在录音里,他就说过因为被病毒监视所以才无法给她透露更多的信息。 如果有机会能避开某些约束来给她一些额外提醒的话,诸伏景光是一定会去做的。 青木优曾经仔细翻阅过他为她准备的那一系列用于扮演的神学资料,却始终没能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就好像这些神学典籍真的就只是为了协助她去坑蒙拐骗一样…… 青木优一直都没有对神学方面的事物有过多的兴趣,但自从她看完那好几个T容量的资料后,她才发现哪怕是最温和,最世俗化的教派,他们的典籍中记载的那些故事,也不全都全是在展现神明的恩慈。 就好像《圣经》中记载的神,也会强行要求神子成为祭祀中的祭品。 祂将亚拉伯罕最心爱的儿子,称作“预备作燔祭的羔羊”,让他必须顺从神,不许对神有任何的保留,即便是他唯一的儿子。 青木优总觉得那在暗中窥伺着她的视线,似乎在前几周目中也曾短暂地出现过。 那如同舔舐般的目光格外贪婪,她仍旧对自己仿佛溺水在数据海洋中的危感记忆犹新。 以前她还未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单单以为这是游戏当中的副本支线任务,但现在细细想来,大概自己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吧? 而且黑泽阵之前提到的有关“贡品”的事情,也让她格外地在意…… 好难。 她明明只是个后勤技术人员啊! 青木优有些破罐破摔般,朝黑泽阵讲起了让她感到后怕的猜测: “我总觉得‘神明’想吃掉我,祂每天看我的目光都像是在舔我一样。” 说出这句话后,青木优忽然就产生了一些勇气。 反正她更奇怪的话也在大佬面前说过,黑泽阵以前总是觉得她脑子有病,但他不也一样觉得治不好也没关系吗? 她锤了两下黑泽阵的肩膀,像是要确认般继续道:“羔羊好像要真的变成羔羊了,万一哪天有人想把我给烤了,你一定要来把我从火架上救走啊!” “……” 原本还在思索一些事情,但听到青木优这越来越离谱的话,黑泽阵几乎立刻就陷入了失语状态。 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道:“……吃了你能获得超能力?” 青木优:“当然不行!” “那你担心什么?” 他将她头顶上的长外套往下拉,“如果他真的变成了食人魔来找你,你直接拿把枪,一发子弹就能送他去见上帝。” 大佬此刻像是忽然就有了幽默细胞一样,犹嫌不够般嘲讽道:“信上帝的人可比信你那破神的人多多了,如果他们两个见面,要打一架的话肯定是上帝赢。” “这是比喻,比喻而已!”青木优朝他解释道:“我说祂想吃掉我,就像……” 她仔细想了想,接着便拽了一下黑泽阵的衣领道:“你蹲下来一点,我给你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