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直到甘棠说临走前“牛壮实”说的那番慷慨激昂的。
她每说一句,顾雪臣的面色就白一分,等她说完,顾雪臣的面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整个摇摇欲坠。
一对本就什么温度的漆黑眼眸压在眼眶里,眼尾洇出一抹薄红,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甘棠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有些后悔同他说这些,忙搀扶住他,急问:“你可有哪里不适?”
他摇摇头,挣出,道:“我突然想昨你带回来的公文还没签完,我先去书房了。”
他一向勤勉,公文昨晚就已经签好,今早被她带去衙署。
不过她并没拆穿他,点点头,“去吧。”
一直到晚饭时分,他都没从书房里出来。
始终放心不下的甘棠去瞧他。
书房内没有掌灯,浓郁的黑充满整间书房。
甘棠掌了灯,昏黄的光晕逐渐地填满整间屋子。
坐在书桌后的顾雪臣抬眼睫,拿着一对微微泛着红的眼睛望着她,道:“我很想吃饭,可我实在没有胃。”
她道:“没系,偶尔一顿不吃,不会饿死。”
他道:“那我明会多吃些。”
甘棠应了声“好”,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他望着她,“你能陪我说会儿吗?”
甘棠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顾雪臣,就像是被遗弃的孩童。
印象里,他冷漠,高傲,不爱同说,偶尔她逗得狠了,他会脸红,十分可爱。
她突然想那一年他自虹桥回来,将自己在书房里了三天,出来时眼睛布满红血丝,好似没睡过觉。
后来她替他收拾书房,见书柜里塞了满满一柜子的祭文。
可她从未见过他祭拜过林随云。
亦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何事,以至于他这痛苦。
甘棠走到他跟前,正要开,他突然一把圈住她的腰,整个微微颤粟。
甘棠犹豫了很久,轻轻拍着他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她,道:“你去用饭吧,我再坐一会儿。”
甘棠应了一声“好”。
这一晚上顾雪臣都没从书房出来,只叫轻云拿了些白粥进去。
次一早,甘棠醒来时,发现他正坐在床边。
她的眸光下意识地落在他的小腹一瞬,问:“怎来这样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道:“有些睡不着。”
甘棠瞧着他眼下一圈乌青,猜想许他一夜未睡。
外头这时传来极轻的敲门声。
今需要朝会,青槐来催促顾雪臣上朝。
甘棠只好身盥洗。
顾雪臣服侍她穿衣裳时,她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腹,“今感觉如何?”顿了顿,道:“我是问你来葵水可还习惯?”
他抿了抿唇,眼睫轻颤,“挺好的。”
“那就好,”甘棠收回,“今朝会我要说些什么?”
提及此事,顾雪臣面色有些凝重。他沉默片刻,道:“朝中的那些大臣们绝不会允许一女子当官,他们会从剩下三甲试子里重新选出第一来,你什么无需说,凭他们去做便是。”
甘棠忍不住问:“大既然曾提出女子亦可读书入仕,为何不肯替她争取一下?”
音刚落,顾雪臣像是变了个一般,眼神冷得吓,似透着浓浓的恨意,“你可知,你倾尽所有去帮助她们,许她们非但不领情,还要反过来咬你一,甚至还想要你的命!”
甘棠不晓得他究竟在恨什么,静静听他说完,问:“可需要我帮你带樱桃煎回来?”
原本还一脸恨意的顾雪臣瞬间柔和下来,捉着她的问:“我是说,假如现在我们有了宝宝,你不想要了是吗?”
这回换成甘棠沉默。
良久,她哑声道:“不想要。”
他急道:“许他/她很可爱呢,许她生得跟你很像——”
甘棠想自己曾说过这样的。
“官,你说宝宝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官希望像我吗?真的吗?是不是官觉得我美?”
“可我还是觉得像官,官什么都懂,若是他/她像官就好了。”
“……”
“那不想要,就算是想要孩子,等我以后同旁成了婚再生便是。”
说完要走,被他拦住。
他声音有些发颤,“就那么恨我?因为是同我生的,所以才不想要他/她吗?”
“没什么可恨的,有些事情不发生发生了,我只是单纯的嫌麻烦,”她背过身去,“顾雪臣,我只在京城待一年。”
他追问:“你要去哪儿?”
他与她和离,她总是还在这儿,他从未想过她竟然要走。
“回广州府。”
丢下这句,甘棠头不回地出了屋子。
顾雪臣怔怔站在原地。
直到轻云入内才回过神来。
轻云瞧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