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有个跟着生识字的机,自然是能来的都来了。”
季浮沉看着那些孩子,心中一时也说不出是什滋味。
“这头不少是真想读书的,也有一些是听说你是凤鸣寨的,就觉得你要干的肯定不是坏事。几个村子的话事人都说好了,一样的规矩,都给季生用粮食做束脩。”村长道:“我也依着你的意思同他们说了,束脩一事不强求,量力行。家地多的就多给点,地少的就少给点,实在困难的不给也行。”
季浮沉点了点头,拎着自己的小书箱走到了书案前。他目光在厅内坐着的孩子身上一一扫过,见这些孩子中还有不少熟面孔,一时非常感慨。
“家有谁是一个字儿也不写的,举让我看看。”
季浮沉话音一落,不少孩子陆陆续续举起来了,竟是有近七八成多。
“今天过后,你们就不再是不识字的孩子了,我一定让你们至少学一个字儿。”季浮沉示意小暑帮着自己,把早已写好的一页纸沾到了书案前的木板上,那木板是他提前让村长找人准备的。
孩子们纷纷好奇地张望着,就见那张纸上,写了三个字:
“天,地,人。”季浮沉指着三个字念道,“今天咱们学这三个字,然后我再教你们写自己的名字,好不好?”
“好。”孩子们参差不齐地应道。
门外的村长含着笑点了点头,默默退到了院外。
不多时,村长就将院门口的家长都撵走了。
这个时节不少人家地都有活,没必要在这耗着。
日,季浮沉是教了他们“天、地、人”这几个字,后便一一询问了他们的名字,并取了纸笔来,将他们的名字和年龄都做了登记。与此同时,他还像上次给小芬和二牛写名字时那般,将每个孩子的名字都写在了纸上,交给孩子们慢慢学着写。
因为今天来的孩子太多,他带的纸不够,最后只能让小暑帮忙,将宣纸裁成了小块用来写孩子们的名字。
“公子,今天为什不给他们发纸笔?”日去的路上,小暑问他。
“孩子们最初学写字时多都没有章法,他们熟悉一段时间再给他们纸笔,那样他们写字时更珍惜也更认真。”季浮沉道。
小暑一想,顿时觉得颇为在理。
“且这些孩子现在都挤在一起,坐都没地方坐,真给他们纸笔也铺不开。”季浮沉道:“我想着最好把孩子们分成两个班。年纪小的一个班,年纪的一个班,我看隔壁正好有空屋子,不行就再给他们弄一间出来。”
“此事我去和村子的人说吧,公子只管操心教他们识字的事情就行。”薛承举将季浮沉他们送到了山门口,便又了一趟村子。村长他们显然也考虑过此事,所以事情快就定了下来。
没过几日,隔壁那间屋子便被打扫出来,也添置了新的桌椅。
学堂的事情快步入了正轨。
季浮沉依着计划,除了教他们认字外,还教他们算术和诗词。对于农家的孩子来说,算术是一项在生活中随时能用到的技能,诗词则能启发他们的想象力,开拓对生活的认知。
在孩子们背第一首诗歌的这日,季浮沉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笔墨纸砚。他是教孩子们怎润笔,又教他们如磨墨,最后才教他们如落笔写字。
多孩子都不舍得用纸笔,只拿着笔在纸上比划,也不沾墨。就像季浮沉前说的一样,孩子们都珍惜领到的笔墨,直到比划得有点眉目了,才敢沾了墨去写。
“字写得漂亮不漂亮都没关系,只要认真就行。”季浮沉伸在一个孩子脑袋上轻轻一点,“写吧,纸写坏了再领就是。”
那孩子像是受到了莫的鼓舞,握着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僵硬却认真的“春”字。《春晓》,这是季浮沉教给他们的第一首诗,他在这个寒意渐深的秋末,给了孩子们一个绚丽生动的春天。
周岸立在院中,透过半开的窗子看着屋内的人,眼底染上了一点笑意。
直到半晌后,季浮沉才看到他,旋即朝着他挑眉一笑。
“你怎来了?”下学后,季浮沉拎着自己的小书箱出来,却被周岸一把接了过去。
“下山办了点事情,顺路过来看看。”周岸嗅着鼻息间淡淡的墨香味,心情都跟着好了许多,“这些日子有人朝你说亲吗?”
季浮沉失笑,“我是来教书的,哪有那多人天天盯着我的婚事操心啊?”
“哦。”周岸听说没有此事,一边有些庆幸,同时又有些失望。因为只要没有人问起,前他让季浮沉说的那个关于“他俩好上了”的由头就用不上。
“明日给他们放假,我也能休息一天。”季浮沉原来想着孩子不多,课程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