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禁是假的,不让其它人看老爷子是假的……
不看爷爷是假的,对爷爷不闻不问也是假的,就连当年他和宋凌雅的那些不雅视频,也是假的……
所以,什么是真的呢?
沐听雪捧着头蹲下,就连老管家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她近乎崩溃地问自己:“我刚才到底对封掣说了什么呀?就因为封云声那种混蛋,我就怀疑他?觉得他说的有关于老爷子的病情,全都是假的,是为了博我同情,为了演一曲苦肉计?”
“沐听雪,你什么时候耳根子变得这么软了,你的判断力呢?你的理智呢?你对他的……信任呢?”
“天
啦!他刚才听到我那么说他该多难受啊?哪怕不接受他,不肯给他机会,但也不该那么践踏他对他爷爷的感情。老爷子对别人如何且不提,对封掣却是极好的呀!他不至于分不清楚这种好歹,他不至于那么没有良心……”
“所以,他刚才要我陪着他不是在演戏,是因为他真的很慌乱吗?就算从不将真正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但……他其实在害怕吧?害怕最疼爱他的爷爷离开他?”
想到这里,沐听雪揪着心口,只恨不能狠狠骂自己一通才好。
后悔已无济于事,她突然猛地站起来,寻着封掣离开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追了过
去……
。
医院,安静的长廊。
转角处,一个人影冒出,飞奔而来。
风一般的速度,与封掣脸上的紧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素来喜形不露于色,但这一次,谁都能看出来他在紧张。
人未至,声已到!
他大喊一声:“凌寒……”
刚摘了口罩的宋凌雅满脸疲惫,两只眼球上都是红色的血色,长达九个多小时的手术,他全程神经紧绷,可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宋凌寒眼神示意自己的助手过去跟其它的股东解释老爷子的病情,自己则单独把封掣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同时,他
抱歉地开口:“认真了来讲,手术其实算成功了,但是,我估计你家老爷子醒来的机会不大。”
封掣气息未定,眼神却十分凌厉:“你都说手术成功了,为什么要说醒来的机会不大?”
“因为是事实。”
多年的老友,宋凌寒在他面前不需要委婉,他也相信封掣要听的是实话,而不是安抚。
果然,老友眸宇森森,最后也只是压抑着问了一句:“不大是指多少?10%?20%?”
“3%。”
报出这个足够令所有人绝望的极限数字,宋凌寒既专业又无情地道:“醒来的概率最多这么点,虽然是我保守估计,但我虽
不敢说我是这一行的权威,可在陆城,我敢拍着胸脯讲,我说了这个数字后,没人敢比我说的高。”
封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没关系,只要人还在,就还有希望。”
“没有了,你说的希望,没有了。”
封掣:“……”
“你瞪我也没用,换了别人我可能还会含蓄些,但你不需要的是不是?”
宋凌寒是个医生,他有义务让家属认清现实。
只不过因为面对的封掣,所以他显得比平要冷酷得多,他说:“你家老爷子年纪太大了,90高龄,就这个年纪,就算无病无痛的也差不多是寿终正寝的年纪,我真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