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歌自然是无法准确的猜出朱孝先找她谈话的本意,不过也大概能猜出来一些。
这个节骨眼上还拿这么多东西来卖的,不管什么原因,都证明了她家里是有东西存着的,所以……
朱孝先脸上的笑意已经敛了下去,听着孙朝歌的话,勉强撑起一个自认为很自然的笑容来。
朱孝先:“看不出来姑娘还挺关心田龙镇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不要过多掺和了,我们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
见到朱孝先竟然能被孙朝歌如此暗讽,阿周稍稍低了低头,怕让人看见自己在笑。
朱孝先注意力一直在孙朝歌身上,不曾移开半分,继续说道:“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的?你父母如今在何处,还请姑娘如实相告。”
这帮古董说话就是墨迹,孙朝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和颜悦色的回道:“我叫孙朝歌,家是岭山村的,家中就我和堂哥阿周两人。”
虽然不耐烦,但是孙朝歌却不能不回答,要是弄出来一个不配合公务的名称,麻烦还挺大。
朱孝先脸色变了变,皱眉道:“原来你就是孙朝歌?”
孙朝歌和黎稔看到朱孝先这个反应,两人对视了一眼。
孙朝歌回道:“镇长原来还听过我的大名呢!”
一副很稀奇的口吻。
她自认为她不过是个偏僻地方来的小村姑,在村里还算有名,但若是出了村,好像没人认识她吧?
哦,不对,也许还有隔壁村来岭山村学经验的人知道她!
朱孝先倒是大方的承认:“听过几次,听说姑娘能种出高产水稻,还研究出来什么更好的套种和间种的方法,甚至大规模养鸡样鸭。”
说完,从鼻孔哼出气,大有一副在说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间种和套种他信,大规模养鸡养鸭他也信,不过高产水稻,简直就是天人说梦。
就算高产,高出来的产量估计也就十来斤,竟然还能高出将近一半来,如果这样,田龙镇不早成了益州县最富有的乡镇了?
孙朝歌笑弯了眼睛,目光落在那个坐在高出他们座位的男人身上:“镇长都觉得好笑的事情,又何必再说呢?”
孙朝歌话一出,黎稔和阿周两人没忍住,都分别伸出手按住了孙朝歌的手臂,希望她理智一些。
他们两个都知道孙朝歌种出来这些高产水稻有多不容易,所以看见有人否认她这种成果,害怕她会因此伤心。
三人之间的互动朱孝先看在眼里,但在他的眼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所以也从刚才被孙朝歌暗讽那里找回了一些自信,笑着说道:“姑娘也不用生气,毕竟是传出来的谣言,在镇上还没扩散出来,姑娘不用害怕会因此损坏了你的名誉。”
是有人背地里暗悄悄地说过这件事,这件事也传到了他的耳里,但是很多人都不愿意信,加上岭山村离乡镇最远,位置最偏,所以也从未派人去村里考证过。
而每次收税,都是由村里的里正收好统计好,然后挑个时间让村里强壮的男人送到镇上来,那些老实木讷的农民,也不会嘴碎的到处宣扬这些事。
孙朝歌将两个人的手扒拉下去,面色无波:“我的名誉有什么好损失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既然大家都如此认为,那这件事便不要再深究了。镇长找我来问话,是不是想知道我家里的鸡鸭多不多?”
所以,这才是朱孝先找一个村姑问话的原因。
是想让她多批发卖掉吗?好缓解一下镇上这些人的压力?毕竟如今,钱已经不值钱了,吃的才是王道。
朱孝先:“姑娘你是个聪明人。”
“不多!”
孙朝歌很快就否认,此时脸上已经没了笑意,目光沉沉:“我家里养的不多,毕竟我家里就我和堂哥两人,没有其他的收入,只能养几只鸡鸭然后卖掉挣一些钱,如今盐价上涨这么快,丁税土地税各种都涨,迫不得已而已!”
声音高亢嘹亮,气势凌人。
她可不是什么聪明人,被夸一句然后当个冤大头!她就是看不爽朱孝先这副德行,所以已经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哪怕他是镇长!
朱孝先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尴尬道:“原来是这样。”
孙朝歌:“镇长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们家离镇上远,太晚回去天黑都到不了家,所以我们该走了。”
孙朝歌的话一落,站起身,阿周和黎稔也自觉的站起身,随时可以迈腿离开。
等了一两秒,见朱孝先不反对,孙朝歌转身就走人,黎稔和阿周跟上她。
只是走出去几步,孙朝歌才想起来路上发生的事情,然后转过身提了一嘴:“听说去村里的路上有劫匪,镇长大人还是派人去摸查清楚才好,毕竟再过几天就是收税的时间了,可别出什么纰漏啊!”
真有事情发生,到时候恐怕都没办法补救,这次可是提高税收后的第一次收税。
说完,走出了屋子。
门外不远处毛副官正在焦灼的等着,见他们出来了,赶忙走上前,堆起一个笑脸,热络问道:“怎么样姑娘,镇长没有什么要求你做的吧?”
孙朝歌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