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日头长,这个时间天还是大亮的,大会堂不算大,好在村里面的人本就不多,所以也刚刚坐满,大家都很自觉,来的时候都自己带了凳子来坐。
孙朝歌一进去,第一眼看见的全是乌泱泱的人头。
原本吵闹闷热的大会堂,自孙朝歌走上前方的讲座,也全都平静了下来,只有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的声音。
里正王祁贵就坐在一边,他的旁边还有几个村里面比较有威望的老人和叔伯婶子。
黎稔来得早,就坐在第一排,稍稍仰着头看着孙朝歌,眸光晶亮。
阿周低调,就站在大会堂的门口,并未进去找个地方坐着。
孙朝歌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开嗓说道:“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在此有几件事想跟大家讨论商量。”
众人安静,目光都锁住孙朝歌。
孙朝歌继续说道:“第一,就是我们即将到来的税收,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一些,其他的不说,就说我们的粮税吧,升高到二十五,等粮税一交,大家打算怎么安排剩下的稻谷?”
孙朝歌站着,嗓音洪亮,问题一出,立即有人热情回应:
“当然是卖一部分换钱了!”
“对啊,好几千斤呢,这两年的稻谷积压得都发霉了,再不卖点我家地窖装不下了!”
这人的话落,大会堂立即有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容里有调侃,不过全是幸福感爆棚的笑声。
这要在前几年,有谁敢说自己家里快装不下稻谷了?
“我也打算卖一些稻谷,然后换钱买一点盐和油,家里面的盐快吃完了!”
“我也要卖一些!”
……
不过相比较于大家的知足,孙朝歌则表现的太过冷淡了一些,面色无波,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家在底下低声交流。
亩产三百多斤,却还远远达不到她的要求,家里有三四亩地,加起来也确实上千斤了,不过相比较于现代发达的科技,亩产八百到千来斤才正常,现在的水平,哪到哪啊!
也是如今的粮税是按照户算的,而不是根据亩产量来算,不然岭山村交的粮税加起来估计要比两个村子的还多,那时候镇上以及县上的,不知道才怪。
吸口气,孙朝歌:“大家的考虑我都清楚,不过我有些建议,就是把往年积压下来的陈旧稻谷卖了,今年的就都收好吧,这一年的能不卖的就尽量不要卖了。”
“啊?为什么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卖稻谷如今是我家唯一的收入来源了,不多卖一些,我连盐都要吃不起了啊!”
“对啊,孙丫头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啊?”
“朝歌会种田不假,但是这次她说的话的就一定对吗?我看咱还是别听她的了吧?”
“我也这么认为,我还以为她今晚主要是说水稻的事呢!她又不是村长,管那么多做什么?”
孙朝歌的建议,大家都很疑惑,讨论声不断,甚至还有人小声的说孙朝歌这是在多管闲事呢。
黎稔依旧坐着不动,目光从未从孙朝歌身上移开过一分,任凭自己耳边那些人的质疑声响起。
不论别人说什么,孙朝歌说的,一定自有她的道理,他只管听从就是了。
“朝歌,你这话说的,是不是你知道了些什么?”
刘文楼就是村里面比较有威望的,开口问道。
大家的反应孙朝歌也看在眼里,也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个反应,点头应道:“大家有疑惑很正常,可能你们这段时间很忙不怎么上街,所以不了解其他地方的水稻产量。”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朝歌你直接说,我们肯定听得懂!”
性子急的,已经忍不住打断孙朝歌说的话,追问道。
孙朝歌也不生气,耐心解疑:“不瞒大家说,就是从现在开始到年底,都会一直大旱,那么水稻的产量,将会下降,大家理解我的意思吗?”
“啊,真的假的啊!”
“天哪,那怎么办?”
“我就说这一个多月没下雨了,肯定要出事!”
大家都沸腾了,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王祁贵抽着烟,哒哒地将烟管敲了敲,然后吐出,问道:“朝歌你怎么如此断定一定会大旱到年底?往年一两个月不下雨也是常有的事,但最后都会下雨的……”
刘文楼:“朝歌你肯定吗?”
阿周站在人群后面,双手环胸看着孙朝歌,眉头一皱。
孙朝歌点头:“我肯定,这也是我第二件要说的事情,从现在到年底将会大旱,哪怕下雨量也不会多大,过年冬天一到,直到来年春天将会持续四五个月冰雹!所以我们最好把今年的收成都收好别卖了。”
不止如此,大旱大寒之后,数不尽的虫灾鼠疫……
底下人群有一瞬的安静。
孙朝歌此时面色已经严肃起来,目光一一扫过,仔细的注意着大家的反应。
很快,大家反应过来,又是一轮新的讨论:
“这……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可能啊!又大旱又冰雹的,这不是瞎扯吗?”
“朝歌,我们都知道你会种田,可这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