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大概需要多少钱,平常买的人多吗?”听大婶说,刘泥头当时买的也是石青,
店铺老板很是自豪:“公子可算是来对了,石青是我们这边独有的颜色,其他地方没有的,物以稀为贵,一般只要才补货,就立马有人买走了,像我手上这块也是,才出来就被人以百两黄金的价格买走了,待会儿就给人打包好送走,公子这样问想来也是来买石青的吧,真是不巧,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石青可以补货,要不你留个名姓和住址,先下了定,定金你随意给,等有货了我也好通知你?”
这么一小块就要百两黄金,这可不是小数目。想买还要下定排队,屠昭都要被他这个说辞给逗笑了:“老板你这人也太不实诚了,先下定再通知,你确定不是看钱下菜碟,好待价而沽?”什么定金随意给,说白了就是通过下定的金额来判断一个人有没有足够的购买力。
讲得倒是好听,补货再通知,其实不过是价高者得,说不定还会再趁机抬抬价,搞饥饿营销。
赚底层人的钱不够,还要赚顾客的定金,手段层出不穷,难怪他富得流油,真是奸商。
店铺老板被她说中了心思,嘿嘿一笑,但也没有遮掩或者狡辩,只从柜子里拿出一册名册翻给她们看:“二位别生气,毕竞石青稀少,不控制一下我这边也很难做生意,不过我很讲诚信的,这些年但凡在我这里下过定的,我都记着呢,不会忘的。”
郑清容随手翻了翻,不敢说全部,有些人名她还是认识的,书画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诣,称得上大家,且下定金额都不小,最少的也是白银五百两,再看下定时间,近几年到近十几年的都有。
还真是和店铺老板说的一样,这些年下过定的都在上面了。再往前翻,郑清容却看到了刘泥头的名字。怕是重名的,郑清容还特意看了两遍,就是江南西道衡州新宁县的刘泥头。对了一下时间,正是十九年前拿到石青的那段时间,不禁疑惑,指着刘泥头的名字问店铺老板:“这个人当年没买到石青吗?”方才店铺老板说了,名册上都是因为铺子里没有货,下定等补货通知的。但刘泥头那时不是已经拿到了石青吗?为什么还在名册上面?两相矛盾啊!
店铺老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因为当年写的时候被水晕染过,有些模糊,再加上时间久远,字迹已经有些冲淡了。
不过再次看到这个名字,店铺老板沉睡的记忆还是被唤醒,噢了一声:“他呀,没有,那天晚上下大雨,我都要打烊回家睡觉去了,这人冒雨跑来敲门,说是要买石青,但石青哪里是说买就能买的,我铺子里没货,拿不出来,就让他留个名下定,当时他拿出了九十七两银子,藏在怀里裹了又裹,包了又包的,说是他全部的家当了,着急用,让我务必给他留着,这名字就是他自己写的,那时风大雨大,他被雨淋得浑身湿漉漉的,握着笔的手都在抖,每写一笔那雨水就哗哗地往下淌,所以我印象很深刻,不过这些年倒是没有听到他再来问,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需要了。”
郑清容眯了眯眼。
难怪这页纸上有些褶皱,笔墨也有些晕染模糊,原来是这个原因。至于店家后面说的是不是不需要了,这句话很明显是在找补,替他拿了定钱还不给石青找补。
毕竟九十七两银子跟别人的动不动就几百两的定钱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不过也能说明一个问题,刘泥头并不是不需要了,而是已经拿到了石青。他和他妻子的坟墓里那对依偎的陶俑就是最好的证明。就是不知道刘泥头拿到的石青是从哪里得到的,反正目前看来必然不是在彩云堂拿到的。
屠昭也发现了不对,顺着他的话问:“他当时留名下定后去了哪里?大下雨的,他全部的家当又都给你了,也没办法住店吧?”彩云堂没有石青,而刘泥头确实拿到了石青回到了衡州新宁县,这么说来,他很有可能是出了彩云堂去别的地方拿到的。那么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就是关键线索了。“这我就不知道了,客人的事我们也不好过问不是?"店铺老板摇摇头道。见这个方向行不通,郑清容换了个方向问:“方才你说当地人会把得到的颜料交给你,再由你卖给那些书画大家和工匠,那么你这里应该有不少私人卖家的花名册。”
连卖颜料都需要买主留名下定的人,进价成本肯定更需要记录在册,只要按照这个名单查,应该能顺藤摸瓜。
店铺老板一听她这样说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先前说那些都是为了告诉她们,颜料只有他这里有,别的地方她们拿不到。结果她们倒好,一进来就问东问西,现在更是要问他要私人卖家的名册了。这跟打他脸有什么区别?
“怎么,两位是要撬我生意?"店铺老板此刻看她们二人的眼神已经有些变了,不再如先前那样客气。
触及到个人利益的问题,没有人会好言相待。郑清容再次寄出大理寺的腰牌:“大理寺办案,拒不配合者从严处理。店铺老板面色一白。
大理寺的怎么跑到他们岭南道这边来了?
心底猜测不断,却也老老实实把私人卖家的名册及地址给了。郑清容拿到名册翻了翻,零零散散的卖家有很多,有只卖过一次的,也有卖过多次的,哪年哪月哪日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