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咽了回去,停顿了一会儿,缓缓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瞒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会怨我吗?”
“很重要的事?"温稚颜抬眸望向他,不知怎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晏行周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在她懵懂的目光下,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杀过许多人,你会怕我吗?”温稚颜松了一口气,与他对视道:“那些人是坏人吗?”“是。”
“既然是坏人,那又怎样?"温稚颜亲了下他的侧脸,笑道:“我为何要怕你呢?″
晏行周仍是不敢确定:”你……当真不怕吗?”“战场上刀剑无眼,杀人如麻,我这双手,沾染过许多人的血。”“原来是这个。"温稚颜将手放在他掌心里:“那不正是说明,我未来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保家卫国的男子汉吗?”
怪不得他的身上会有很多旧伤,那些细密的痕迹如同烙在她身上一样,她却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
不过一一
温稚颜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问:“你今日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她这么通透,晏行周料到她会猜出来,深吸一口气,道:“明日,我会与你兄长一同出征。”
这些天一直不敢跟她坦白,怕她会伤心难过,但明日就要离开,若再不说,将来她知晓只会埋怨他更甚。
温容时曾叮嘱他,叫他以大婚前不能见面为由偷偷离开,可他做不到。他不想骗她。
少女久久没有开口,他的心也如冰窖般下坠。温稚颜压下自己的情绪,和声道:“那,那你也要注意安全,万事以性命优先。”
晏行周对她的反应很意外,虽然是应下的话,但却莫名叫人心慌。她可以哭,可以闹,唯独不应该是这种平淡的表情。温稚颜用力挤出一个微笑,转了话茬:“带我去我们的卧房看看吧。”房间里燃着淡淡的熏香,白雾模糊了两人的距离。玄知跟苍兰远远地守在大门外,没有打扰他们。
腰间传来温热的触感,晏行周在身后揽住她:“对不起,但我答应你,定会在大婚前顺利回来,打赢这场漂亮的仗。”“相信我,好吗?”
温稚颜垂眸,心口好似被针扎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的话:“战乱年代,人人自危,哥哥有一腔热血,你也有你的抱负,我都明白。”晏行周解释道:“原本皇上并未同意我跟随,但前两年与我交战过的鞑轮军,有不少投诚到乌苏,只有我熟悉他们的作战方阵。”“沅沅,我不得不去。”
“我知道。”
危难之际,大周需要他,他理应尽到自己的责任,若因为自己的退缩选择逃避,那就不是她喜欢的他了。
温稚颜转身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也就是说,今晚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晏行周纠正她:“我不会输。”
“我相信你。"白皙的耳垂烧得透明,清晰可见鲜红欲滴的纹路。少女没有像往常那般躲开他灼热的视线,搂在他颈后的手更用了些力:“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不知道自己将来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也许遵循父母的安排乖乖嫁人,也许会勇敢地为自己活一………”
晏行周放在她腰间的手兀自加重了力道,忽而被一双冰凉的小手按住,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感受起伏的心跳。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少女贴在他耳边,闷闷道:“明日你就要出征了。”“今晚,想要吗?”
此刻的行动大于言语,从门前至桌案,再到床榻间,他的吻乱得毫无章法,分明是在回应她的话,却比往日里添了几分苦涩。不多时,他尝到了一丝微咸,少女伏在他的肩头发出了细弱的鸣咽声。“大坏蛋.…”
“你若回不来,我是不会等你的。”
肩头被咬了一口,晏行周却并不觉得疼,他恨不得她将一切情绪都发泄出来,终究是没忍下心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他道:“婚书在手,你可不能抵赖。”
“你说过的,我们有相同的红痣,也许上辈子就在一起了。”“温稚颜,你逃不掉的,就算你移情别恋我也要把你夺回……良久,温稚颜哭得没了力气,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仲夏时分,大周的军队如期出发。
温稚颜醒来时,已经到了日头正盛的时刻。身边的床榻空无一人,她慌了神,连忙喊道:“苍兰。”
苍兰打帘进来,瞧见自家小姐红肿的双眼顿时也跟着难过起来:“姑爷一早便出门了,怕您醒了之后他就走不成了,便叫我们不要惊醒您。”温稚颜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呆愣了片刻,没再多问什么:“替我梳妆更衣吧。”
玄知抱着一个镶嵌红宝石的箱子敲门:“世子妃,世子叫我留下来保护您。”
温稚颜的目光落在那个好看的箱子上,问道:“这是?”玄知道:“这里面都是世子的珍视之物,临走前叫我收好,我想着便直接拿过来了。”
“我能看看吗?"温稚颜问。
“当然。"玄知将箱子放在桌案上,退后几步守在门外。箱子不大,里面装了不少陈年旧物,瞧着整洁程度便知道原主人有多爱惜。幼童时期的拨浪鼓,只剩了半边的算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