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师,我刚看你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柳明丽说:“下次你得注意点。”
叶思思愧疚地"嗯"了声。柳明丽还想提点她两句,话到嘴边又停了。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旁人说多了,也没用。
初九,张鹏在楼道里碰到柳明丽,两人一同去开会,张鹏低语问柳明丽李隆的事。
柳明丽起初还是装傻,张鹏应该是得到确切消息了,有些不满地说:“我就差看到红头文件了,你还装什么。”
柳明丽面带猪像心头嘹亮,面上微微笑了笑,算是默认。张鹏说:“走之前你得和李隆好好聊聊。”柳明丽看了一眼他:“我不知道怎么聊。”张鹏说:“该怎么聊就怎么聊,他走前得把你安排好。”柳明丽不语。
张鹏道:“要不要我做局,请你们吃饭。”柳明丽笑着乜他一眼:“你这说的,我和我们部门领导关系好像很差?”“那不就得了,你就谈你的利益,副部长这事儿,到嘴边的鸭子飞了,怎么说?你别不好意思,你不去,有的是人去。”柳明丽又不语了。
张鹏说:“怎么,你有些别的想法?”
柳明丽“嗯"了声。
张鹏来了劲:“啥想法,说说看?”
柳明丽看了他一眼,推开会议室的门:“先开会。”柳明丽不确定是否要和张鹏分享这个八字还没一撇的想法,但张鹏似乎对她这是事很上心,硬是约了晚上和她一起吃饭。柳明丽脑子转了转,觉得也无妨。一来张鹏和她私人关系很好,他会站在她的立场上帮她分析;二来张鹏所在的党工部也是消息中心心,他在党工部也是重点培养对象,说不定聊聊会有收获。
晚上,柳明丽大致和他说了想去业务部门的念头,张鹏看她的眼神一下变得幽深起来。
柳明丽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不慌不忙地给他夹菜,等他开口。张鹏吃了口菜,第一句说了句场面话:“你倒还挺会紧跟公司发展方向的。”
柳明丽说:“那当然了。”
张鹏又说:“人力真不想干了?就算领导空降,他也需要自己人,你是很合适的人选。如果那天他走了,你不正好上去了?”柳明丽抿了抿唇,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也很难。不全是因为晋升的空间。我做人力工作7年了,每天坐在工位上,一眼就能看到我十年、二十年、退休时候的样子。我好像不是很期待这样的场景。”张鹏颔首道:“我最怕听到你口中说出,你是因为逃避所以才想换职业方向。这里遇到的问题没有解决,换一个方向同样会遇到。我下午还在猜想是不是因为去年发票的问题让你寒了心一一”
“当然不是,“柳明丽说,“那不足为提,不过它是一个引导线。我今年33,其实在我30岁的时候,我就有类似疲惫的感觉,但那时候不强烈。去年发票的发生后,我意识到我可能真的需要一些调节。我现在还不算老,还有很大的自由和空间,过两年再换,估计就有些迟了。”张鹏道:“你走了,培训的事儿谁来负责?没有合适的人选你走不了。”柳明丽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本来张升跟着我也有两年,可去年他被外派到团区委,现在是叶思思在跟着我……”张鹏摇头道:“那不行,他俩都太年轻,不管有没有被借调,都不可能。”柳明丽道:“那么就李芳了。”
张鹏笑道:“你愿意?你舍得?”
柳明丽知道他笑里的意思,倒也无所谓地承认:“我都走了,还管这些?”张鹏说:“我觉得你还得看得再长远一点。人力是整个公司的人力,你无论做什么工种都是归公司人力管的……
张鹏话只说了一半,柳明丽明白他隐藏的意思:你走了,如果李芳大权在握,针对你,你当如何?
柳明丽不语,张鹏的提醒她当然清楚。在她的考虑中,职场的恶意多半是来自竞争和利益。如果她调离了人力,李芳和她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她愿意花精力针对她吗?
但话也两讲。比如林薇,林薇和李芳本就不是一个部门,她们之间是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的,纯属有些儿女情长的陈年旧事,但这些年也一直不对盘。张鹏见她陷入沉思,给她倒了杯果汁:“即将就任的高楠你认识吗?”柳明丽道:“不认识。听说之前在盛辉做人力副部长,然后借调到集团党群部,34岁,很年轻。“说道这里,柳明丽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张鹏,“你们都是党群这条线的,你是不是认识他?”张鹏抿嘴笑了下:“认识。在集团一起培训过,我和他还是室友。”柳明丽顿时一副捡到宝的样子,心想这顿晚饭吃得值得,忙问:“说来听听?”
张鹏却道:“挺帅的。单身。”
柳明丽一听便笑:“你什么意思。正经点行不,说点工作的。其他的先放放。”
张鹏说:"其他的也挺正经的。你要拿下他,那可以在建投作威作福了。”“哈哈哈,"柳明丽佯装生气地笑昵他一眼,不接话。张鹏说:“高楠这人是实干派,情商也高,对人对事分寸拿捏头不错,天生就是干人力的料。不过,他比较拼,说好听点是事业心很重;难听点,就是工作狂。”
柳明丽吐了吐舌头,问:“有多工作狂?”“当时我们培训住一屋,每天晚上我12点睡觉,他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