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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相会(1 / 3)

第40章私相会

牢房深处的鸣咽声似有还无,像被潮湿的墙壁吞了去,只余下铁链偶尔的″咯吱"响动。

宋元琅粗糙的掌心裹住女儿冰凉的手指,腕间镣铐在黑暗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莫哭……“他咧开干裂的唇,却扯痛了颧骨上的伤,“比起上阵杀敌,这点伤算不得什么,爹爹无恙,家里…一切都好吗?”宋昭将哽咽咬碎在齿间,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谁,便道:“家里一切都好,阿宴也好,四叔等在外面,避嫌不得入内,请父亲放心。”“阿宴……“宋元琅抖了抖唇,听懂了女儿的话,越发觉得愧疚起来:“是阿爹对不起你,你有心疾旧伤,受不得冻,还是早些回南州的好,爹爹不会有事的。都被打入死牢岂能无事?宋昭不知其中因由,只当是宋元琅安慰她的话。刚刚在刑部所见所闻,越发令她觉得父亲凶多吉少,不禁悲从中来,强忍着泪意道:“父亲放心,孩儿是奉旨进京,昨日已进宫面圣,陛下还赏了孩儿两坛御酒……

遂把此前种种简要说了一遍,略去了九鸣和碧落崖寻九叶灵芝草的经过,只说是发现刺客踪迹,寻到了六岭村,顺藤摸瓜查到了囤积的大量兵器,才被陛下召进盛京问话。

宋元琅听罢,布满老茧的拇指在她腕间轻轻一按,欣慰道:“御前对答尚可。”

“孩儿不知案子缘由,不敢贸然请求陛下开恩,大理寺和兵部那里,孩儿打听不到任何消息。父亲,江州一事,到底有何隐情?”面对女儿的追问,宋元琅却道:“此案牵扯颇深,阿宴还是不要问得好,为父行的正坐得直,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大梁黎民百姓。”“孩儿深信父亲的为人,断不会私联叛军,放任竞陵王私逃这种事,其中必有缘由……“宋昭还是想问清楚,以便为父亲翻案。“不必再提,你明日就回南州去,"宋元琅突然打断了宋昭的话,声音陡然提高,“为父何须你个小儿辈操心!”

这时,隔壁牢房听得动静,从稻草中冲出一个人影,扶着铁栏杆伸出了手,“世子,世子!"他急急呼唤着,手腕上的锁链"哗啦哗啦"作响,打碎了父女两人的僵持。

“蔡叔?"宋昭向旁边走了两步,抓住了那人的手。这手宽厚有力,虎口上有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习武所致,是忠勇侯左膀右臂副将蔡擢。“庄叔呢?我带了一些冬衣,给你们御寒。"宋昭朝稻草里看了看,却见副将庄弘济仰面躺在稻草上,一动不动。

“他无碍,"“蔡擢眸光一闪,顿了顿道:“世子既能面圣,当能为我等翻案,世子,原本我们在江州……”

“蔡擢,住口!"宋元琅忽然斥了一声。

蔡擢立刻噤声,眼底却精光一闪即逝。他粗糙的指节突然扣住宋昭手腕,借着咳嗽的遮掩,指尖在她掌心急书"太子"二字。宋昭一怔,不动声色地卷起了手指,仿佛怕那两个滚烫的字从她指缝中溜走一样。

蔡擢在她手心心一点,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求他!”然后扭头大声道:“侯爷不让末将说,未将偏要分说给世子听听,我们围城半年有余,本就不惯北地严寒,大军死伤者众多,天寒地冻,还食不果腹,断了粮草……”

话还未说完,便被赶来的狱卒打断,“宋世子,时间到了,请回吧!”“蔡叔,你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庄叔,等有机会我再来。”宋昭眼看再不能拖延,只得匆匆交代几句,随后看向父亲沧桑的面容,深深揖了一礼,“父亲保重,孩儿定会为父亲翻案,早日接父亲出去。”“阿宴!为父不用你管,速回南州去!”

宋元琅枯槁的双手猛地穿透铁栏,镣铐在腕骨上刮出森然血痕。可那道纤瘦背影始终未停,素色衣袂掠过潮湿石墙,决绝无声,像柄出鞘的剑斩断所有退路。

他突然瘫坐在腐草堆里,佝偻着身子喃喃自语道:“何苦让你来京啊,何苦趟这摊浑水,爹爹只有你了啊,小七!”蔡擢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铁栏,“侯爷!宋家军二十多年戍边,流的血都能浇透边关的土!“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满身刀疤,“如今就换来一身伤疤,和这寒冷的铁窗,未将不甘心。”

宋元琅却突然挺直佝偻的脊背,浑浊眼珠里迸出战场杀伐时的锐光:“蠢材!"他一掌拍在墙上,震落簌簌尘灰,“江州的风雪没冻醒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君要臣死,臣肝脑涂地,问心无愧,此生足矣!”话音刚落,胸腔里却突然涌上一阵腥甜。他猛地弓下腰去,咳得铁链铮铮作响,指缝间溢出的血沫星星点点溅在稻草上。“侯爷,”蔡擢想扑上去,却隔着一道铁栏,急得团团转,冲外面大喊了一声:“来人啊!”

“莫声张,“宋元琅忍住咳,冲蔡擢摆摆手,“小七还未走远,莫让她听到了。”

蔡擢喉头滚动,目光急急扫向牢房深处,阴影中的玄色蟒袍不见了踪影,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目光又看向稻草上一动不动的庄弘济,暗暗希望世子能看情他的提示,侯爷和庄弘济的伤耽搁不得了。宋昭在转角处终于踉跄扶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肌肤,掌心传来的锐痛让她保持着一丝清明。

父亲病了,虽然他说没事,可宋昭还是察觉出他不正常的体温,和强装镇定压抑着的咳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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