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简易帐篷,篷布用芭蕉叶拼接而成,芭蕉叶是她一路走来顺手摘的,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她不断给自己打气,可对于无边黑暗的恐惧,以及缺乏安全感,令她根本就无法从心底坚强起来,每有风吹草动,心脏就跟着一阵狂跳,直到很久才平复下来,但很快又被新的惊吓刺激,越发跳个不停。
最后还是那则预言,稍稍安抚了她。
她可是要死在哪吒箭下的,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被不知名的什么生物给吃掉呢。
虽然有些黑色幽默,但确实比任何打气的话语都管用。她裹紧衣服,头一歪慢慢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现代人,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粉嘟嘟带绒球的卫衣,坐在大学阶梯教室里,认认真真将书本、笔袋摆在桌上,一副三好学生的端正姿态。
正处于课间,四周嘈杂声此起彼伏,她翻开课本,乖巧地复习将要讲的内容。忽然,耳边嘈杂戛然而止,空气微微灼热干燥起来。
她差异抬头,却见阶梯教室的右侧大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鸦发乌黑的少年大剌剌站在那里,抻长脖子在人群中张望。
姜桃记不住他的样子,却知道他长得明艳凌厉,俊美得几乎都有些逼人了。
所以周围叽叽喳喳得同学们都止住了交谈,屏住呼吸盯着少年看。
少年却将目光直直锁定在她身上,薄唇一扬,三步并作两步地拾级而上,长腿一抬,直接从过道跳进她身旁,还把原本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男同学给扒拉走了。
“哟,可下找到你了。”他笑道,顺势坐下来,眉眼张扬,艳丽而妖娆。
还抬起一只手臂,不由分说捏住她脖子,就像在捏一只小猫,引得周围一片嘘声。
姜桃莫名其妙,如坐针毡,但很快梦境就散了。
不是散了,是换了场景。
她坐在自己的写字台前,一边复习考试,一边盯着窗户发呆。方才场景是冬天,而此刻却是春天,夜风沁凉,温柔拂面,她满足地闭眼吸了口夹带着花香的空气,再睁眼时,却看见面前与写字台毗邻的窗台上,赫然蹲着那个红衣少年。
她吓得失声尖叫,刚从椅子上落荒而逃,蓬松在头顶的丸子头就被少年一把捏住。
“不许动,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别再想逃开了。”少年巨力惊人,她竟纹丝无法动。
“放开我,放开我,你到底是谁呀,怎么总是缠着我——”姜桃听见自己喊道,两只手不断拍打着少年的手臂,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少年可不管这些,撑着她的后脑勺就跃进她房间,不过总算是松开了罪恶的手爪,双手插兜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四处乱看。
甚至还掀开她的被子,抱着手臂大剌剌坐上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总能找到我?”姜桃在梦里生气却害怕地质问道。
少年眸光一沉,视线陡然锐利,从床上一跃而起,有些粗暴地攫住她左手手腕。
那张俊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孔,与她只有咫尺之遥,他们鼻尖相贴,呼吸相挨。
与现实中的潮湿不同,他的气息、他的呼吸都是干冽而灼热的,还浮动着一股幽淡的清香。
“总能找到我?”他微笑着重复道,眼睛却紧紧盯着她双眼,拇指指甲在她手腕轻轻擦蹭,“谁让你,一直都带着我的东西呢?”
诶?
姜桃不解,垂眼向下看,却看见自己左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红绳。
“啊啊啊啊——”姜桃惊声尖叫,啪嗒,一只果子打在她脸上,把她惊醒了。
她揉揉眼睛,看见天边已泛出鱼肚白,晨曦很快就要降临了。
她居然安安稳稳睡了一宿,好像还做了什么梦,但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她拍拍身上的土,从头发里扒拉出两只黑色虫子,头皮发紧地把它们扔出帐篷放生。
她盘腿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吞吞钻出帐篷。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赶紧干活吧。
许是睡饱了的缘故,她忽然干劲满满,早饭都没急着吃,抱着异次元空间袋就往上一层山上跑。
一层一层地毯式搜素直到山顶,就不信凑不齐十二颗。
然而现实总是很骨感,她在第一个山洞里就遇到了麻烦。
那里睡着一头熊,硕大的身形隐匿在阴影中,以至于姜桃根本没看见它,还在地上认真地扒拉,下一秒,熊吼声迅速在洞内膨胀,吓得她连袋子都忘了,撒腿就往外跑。
这个洞穴十分深,前方还有一大块裂谷,只有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板桥通往洞外,姜桃来的时候都是抱着桥一侧的麻绳哆哆嗦嗦走的。
熊紧跟而来,巨大的身躯震动得石子纷纷滚落,砸得姜桃哇哇乱叫,但她连惊恐的功夫都没有,拼尽全力往前狂奔,木板桥近在咫尺。
就在她脚踏上桥板时,熊飞扑而来,她下意识闪身,脚底一滑,身体直接跌下桥面,向下坠落。
完了。
然而她的坠落只持续了半秒不到,身体就倏然停滞在半空中。
那种头皮紧绷的熟悉感觉再度袭来,姜桃颤颤巍巍朝头顶看去,看见火尖枪直挺挺插入她头顶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