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慌忙起身,把破麻袋简单收拾下,一股尿意袭来。
发现床上已经空空如也,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城里可不比农村,能够随意遛鸟浇地,若你真是如此,还被发现的话,那就是耍流氓。
城里想要上厕所的话,还要到外面去上公共茅厕。
“哦!舒坦!”
说句实话,这公厕的味道有些上头,环境很是一言难尽。
所有密集恐惧之人来这里,一定会疯掉。
若是蹲的久了,有些蛆虫还会爬到鞋子上。
尿里含有尿素,这些尿素经过发酵,味道十分刺鼻,甚至还有些熏眼睛。
到时你的屁股蛋,会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凉爽。
上完厕所,张明远回到中院。
刚刚进城,他可没有什么洗漱用品,牙膏和牙刷,想都别想。
要不是交了伙食费,可能饭都没得吃。
这饭他可是交了伙食费的,不多吃点,怎么对得起他的五块钱。
你怎么顶着一个黑眼圈,昨天没有睡好?”
“吸溜!”
很久没睡着。”
坐在他对面秦淮茹,夹咸菜的手突然定格在咸菜上,脸上刹那间涌上两坨霞红。
你脸怎么这样红,不会是发烧了吧,若是病了,赶紧去医院。
贾张氏看到秦淮茹的异样,连忙出声关心起来。
贾张氏断定秦淮茹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这个年代人们都信奉多子多福,重男轻女思想严重。
“妈!
秦淮茹糊弄两句,又悄悄瞥了张明远一眼,然后夹起咸菜,就别过身子,喝起玉米糊糊。
今年真是奇了怪了,将近一个月没下一场雨,也不知道要热到什么时候。”贾张氏抱怨几句。
这一个月不下雨,对于城里而言,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村里都在浇水抗旱,但河道已经快要干了,若还不下雨,今年粮食肯定要欠收。
他想进城进厂,就是想稳定下来,再把家人接过来。
这些灾害不断,可谓是新世界以来自然灾害最严重的一年。
自己不能在家做饭,他就是想给家里送粮食,接济家里都不行。
他总不能自己吃饱,让家人挨饿吧。
若是上大学,家人过来住到哪里,这也是他放弃上大学的原因之一。
贾东旭下葬第三天,就有人过来找到张明远,通知他第二天进厂入职。
特别是贾家,简直犹如一道惊雷落下,把贾张氏炸蒙了。
贾张氏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之色,刚刚轧钢厂后勤二处的人来通知时,贾张氏就是这幅表情。
这不都来通知了么,让我明天去厂里登记入职。”
能够顺利进厂,他也很激动。
到时把家人接到城里,那就顺理成章了。
你那个同学父亲到底是干什么的,本事这么大?”
“表嫂。
张明远怎么可能说实话,只能含糊其辞,故作高深。
你现在进了轧钢厂,等我生完孩子,也要进厂,到时你可要照顾照顾嫂子啊。”
小远,你进了轧钢厂,就等于有了铁饭碗,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哦!对了!你那同学父亲那么大的本事,等棒梗大了,能不能让他把棒梗也弄到厂里去。”
“二姑!
张明远说着漂亮话,心想先把贾张氏糊弄住。
这个年月,只要进厂,就能分房,这分的房子大小和好坏,是由厂子的规模与效益,以及职工家庭人口决定。
但他还是要想想办法,不然家人来了如何能住的下。
“淮茹!
她说完后吞了吞口水,张明远很是怀疑,贾张氏要整两个好菜的真实目的,是她自己馋了。
这白酒还是贾东旭以前喝剩下的,对于这酒,张明远倒没有什么忌讳。
也不知这小寡妇咋想的,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