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林烬……”自来也喉咙里带着血泡，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为什么要救我？”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进自来也心里。
他值得？
他这一生，漂泊在外，失败了无数次，没能守住弟子，没能拯救长门、弥彦、小南，甚至连大蛇丸都没能拉回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结局本该是死在雨隐村，是死在那个腐朽的时代里……
“废话少说。”纲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百豪查克拉涌入他的体内，封住断裂的经脉，语气冷硬，“想死的话，等我救完你再说。”
暴雨如注，林烬回首望向不远处重新聚集的六道佩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懒散的笑意。
话音落下，佩恩六道的身影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轮廓从边缘开始褪色。雨点穿透他们逐渐透明的躯体，砸在地面上，泛起细微的水花。
轮回眼的联系彻底断了，不是屏蔽，不是干扰，而是被生生剥夺！
“这……这不可能……”长门喃喃自语，佩恩六道，在林烬轻描淡写的一挥之间……消失了。
他望着林烬，嘴唇微张，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学生？”自来也一怔。
长门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虚弱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
纲手一拳轰开挡路的巨石，飞溅的碎石在触及长门前被她徒手捏成粉末，沉默地站在五步之外。
“长门。”他低声开口，嗓音在风雨中微微发颤，“还记得当年的理想吗？”
长门空洞的轮回眼中，骤然浮现出往昔的画面——自来也背着被起爆符炸伤的自己，在暴雨中狂奔；弥彦举着荷叶，为小南挡雨；三双小手，重叠在师父掌心，发誓要改变国家。
砰！
“清醒点！”她冷声道，“你以为死了就能逃避责任？”
“我的命，早和你们的理想绑在一起了。”他握住长门的手，按在自己的伤疤上，“如果你真要摧毁一切，那就连我一起碾碎吧。”
“可你的和平，是建立在无数无辜者的死亡之上……”自来也望着他，“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长门闭上双眼，声音冷漠：“忍界的规则，不是你我，说改就能改的。”
“说得对。”林烬的声音，淡淡地在空气中响起，“那就——改了吧。”
“弥彦，归来！”
照片在金光中燃烧，化作灰烬，灰烬再次凝聚，化作弥彦的心脏——鲜红的血液，在静止多年的血管中缓缓流淌，苍白的皮肤重焕生机，躯体在空中迅速重塑！
小南的身体微微颤抖，瞳孔缩成针尖，嘴唇无声颤动……她亲手埋葬的弥彦……
砰砰！
一声接一声，鲜活的生命，在这一刻重燃，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眸。
当弥彦的目光投向天空，再转向站在远处的长门和小南，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世界陷入了寂静。
长门的心脏猛地一颤，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他的轮回眼在颤抖，信仰在崩塌。他的痛苦、他的坚持，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弥彦死亡的基础上。可现在，弥彦复活了！那么，他所有的坚持，又有何意义？
弥彦按住太阳穴，脑海中生前的记忆与佩恩天道的经历交织成潮水般涌入。他看到山椒鱼半藏的冷笑，听见长门的失控怒吼，还有老师的黑棒贯穿自己身体的痛苦——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小南那泪眼婆娑的面容。
“半藏逼我们自相残杀时。”弥彦的声音寒冷，“我选择死，是为了让你变成新的半藏吗？”
“弥彦……”
弥彦露出一抹熟悉的微笑：“小南，不要哭？我不还活着吗……”
这一刻，她等了太久。
他颤抖着看向弥彦，又看向那个站在天地间、无所不能的男人，声音沙哑得几乎要破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门双膝猛然跪倒，双手死死抓住地面，指甲深深嵌入石砖，血丝顺着苍白的指节渗出。
长门的身体剧烈颤抖，轮回眼燃烧着疯狂的血丝，眼中满是绝望。“不……不对……这不对……”他猛地抬头，盯着林烬，“我才是神！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秩序！”
“但你永远无法摧毁这个世界的痛苦！”de长门咬破舌尖，鲜血瞬间流出，他的手掌猛然合拢。
“住手！”自来也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这句话，却知道已经来不及。
长门瞬间愣住了。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力量、查克拉，似乎被抽离了体外，他的眼中没有了紫光的闪烁，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空洞与恐惧。那些曾经让他无所不能的力量，现在就像是不存在。
长门浑身剧烈震颤，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呼吸变得急促而窒息。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可林烬已经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声音依旧冷漠无情：“你是神？那我呢？”
这是超越了所有存在的力量，概念之上的裁决，命运的终极执行者。
“长门！”弥彦眼中满是惊恐，冲过去死死抱住长门的身体。“长门！看着我！我是弥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