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们是朋友了。
她们像任何两个要好的女生那样,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等周末到来,在街边的小店铺里用廉价饰品装饰自己。这是许多女孩的日常,却是小藤沐子最为宝贵的记忆。于她而言,悠是特别的。
悠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没有担心过什么,也没有惧怕过什么。这份独一无二的阳光照亮了小藤沐子封闭的心房。却也闪了某些人的眼睛。
意外发生在一年后,校运动会的最后一天。那天,为了给北山悠打气,小藤沐子特意梳了头发,还戴了隐形眼镜,第一次以正式的形象出现在校园里,见到她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但在要好的朋友面前,她依旧有些窘迫。
“那个……悠,我今天这样…不丑吧?”
……啊﹖”
北山悠手动把自己的下巴合上,屏幕挥手。“不丑!当然不丑!你超漂亮的!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样子哎!果然每一个戴眼镜的人都是潜力股!要是我是男生估计我都要暗恋你了!”她激动得语无伦次,看得少女的脸更红了。这天是一千五长跑的比赛,北山悠代表高二(5)班出战,摩拳擦掌的同学们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毛巾和矿泉水。
在比赛开始前,她强烈要求和小藤沐子一起拍张合照。镜头里,悠搂着沐子的脖子,恣意大笑着。而后者还有些拘谨,不敢主动去牵她的手。
不曾想,这就是她们的最后一张照片。
跑道被人撒了钉子。
只是很小的几颗,针尖朝上的可能只有一两个,踩到的几率比绊脚摔倒还要小。
但北山悠就是被不幸的神眷顾了。
她没有钱去买专业的跑鞋,当脚底传来刺痛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她重重摔在地上,观众席上激起响亮的尖叫声。“呼…呼乎……
北山悠咬着牙,鲜血逐渐从白色的鞋子里渗出来。其他班级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从她身边跑过。这一刻,北山悠的眼前模糊了。她一抹眼泪,艰难地站起来,向终点跑去。“不……“小藤沐子的心揪紧了,“悠,不要!”但操场太嘈杂了,北山悠的耳道因剧烈运动而充血,只能听见噗通噗通的心跳。
她带着尖锐的钉子跑了三百多米,大半个跑道都沾上她的血迹。冠军。
北山悠保住了自己的愿望与尊严,但她的脚已经与鞋底钉在一起,抬上担架时依旧在流血。
小藤沐子跟着医生上了救护车,在她身边哭了一路。反而变成女孩来安慰她。
“没事的,沐子。医生说了,我没有伤到骨头,抹几天药就好了。”“这不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
小藤沐子不明白,为什么跑道上会出现钉子?北山悠又为什么不放弃比赛?都扎成这样了还在笑,难道她不会痛吗?
一一会的,再坚强的人也会疼的。
只是北山悠选择了忍耐,她不想在任何一个赛场上落败,这是独属于她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心心气。
那天之后,她的脚裹上纱布,只能在拐杖和他人的搀扶下行走。医生说,她至少要裹两个星期才能走路。想要恢复到原本的样子的话,可能还需要在等两个星期。
看着朋友艰难前行又苦中作乐的模样,小藤沐子有了一个想法。她要找到那个在跑道上丢钉子的人。
她要问清楚为什么,要让那人赔偿悠。
如果那人不肯……
女孩攥紧拳头。
一直以来,她将自己归训成听话懂事的乖乖女,从未真正正视过自己的模样。
她想,她应该像悠一样自由,应该解开枷锁,为自己活一次。“哈哈哈哈,居然真的有人会踩上去!这次是我赌赢了!”偏僻的化学实验室,几个男生坐在桌子上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还记得那女人的样子吗?简直太蠢了!血流了一地居然还在跑,她是不是输不起啊?”
“听说她还是乡巴佬呢!要我说,这种寒酸的贫困生就该滚到角落里去,别搁这碍我们的眼!”
那几个男生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样子,但坐在中间的那个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显然是他们的老大。
一个黄毛问:“哎,坂田哥,据说那个女的和你那未婚妻关系匪浅啊,她不会找哥几个麻烦吧?”
坂田正明吸了口烟,满脸痞气:“那娘们儿还没资格管我!要不是家里要求,谁会想要这种无趣的女人啊?”
“嘿嘿,其实那个北山悠笑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真想看看她在床上哭的样-了……”
“砰!”
实验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小藤沐子抱着厚厚的词典,浑身颤抖。“呦,这不是我们老大的小女朋友嘛?"红毛笑嘻嘻地凑上去,“咋,来查岗?管这么严啊?”
“咚!”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将词典重重砸在红毛头上,力道之大,甚至直接将他砸得头晕眼花,晃了两下便摔到地上。几人哗然。
“小藤沐子,你干什么?!"黄毛跳到桌上,“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们急也是打女人的!”
.……"小藤沐子没有说话,只是将长发抚至身后,露出一双充满愤怒与恨意的眼睛。
她从未如此疯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