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1 / 2)

轻语械斗所中回来后,日日都能在梦中梦见宗熙小时候的经历,让她始终无法安眠。

在昏暗的房间内,一群魔童挤在一起取暖,凶狠的守卫动辄打骂,每日和无数魔童争抢腐败的食物,日复一日养蛊一般的比赛,一次次在擂台上你死我活的互相攻击,以及台下欢呼雀跃的贵族。

他一次次又一次击败了相熟的魔童,眼看着昨日还互相取暖的同伴,转瞬便颤抖着倒在血泊之中,渐渐没了声息,在他眼前化为齑粉。

他从地狱而来,沾染满身鲜血,也带着满腔恨意。

羞耻、痛苦、绝望,那种想要亲手杀掉那些将他们视为玩物之人的心思也越发强烈,他带着满腔怨恨离开了械斗所,一路向上挑战,直到站在了魔界之巅,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新任魔君,拥有了掌握生杀大权的君王。

轻语惊醒时,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宗熙怀中,她刚一抬头去看宗熙,正好他也被她吵醒,正在低头查看她的情况。

“又做噩梦了?”宗熙搂着轻语的手逐渐收进,将轻语又往怀中拢了拢,并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轻语听着宗熙沉稳的心跳声,渐渐从恐惧中逃离开来,瓮声瓮气地说:“我梦见你在械斗所里的最后一场厮杀,你的眼睛上插着一把匕首,浑身鲜血淋淋的,最后千辛万苦才赢得了比赛,获得了离开械斗所的机会。”

轻语怜惜的抚摸着宗熙的左眼,纵使此刻这双美丽的眼睛完好无损,可是那时他拔掉匕首时痛苦的嘶吼,始终在她脑海中震耳欲聋。

宗熙轻轻抓住轻语抚摸他双眼的手,将它紧紧抓在手心,笑着说:“那你明天准会做个好梦,离开那里后,我过得很好。”

轻语还想说什么,宗熙却不愿让她继续沉溺在痛苦的回忆之中,赶忙打断她:“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怎么登上魔君之位的吗?既然你睡不着,我讲给你听好了。”

宗熙鲜少愿意谈及自己的过往,眼看宗熙愿意自己说,她立马乖顺的躺在他怀中:“你快讲!”

“我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勒令众臣整改械斗所,妥善安置魔童,要求魔界贵族不得巧立名目残害魔童取乐。至此三万年间,魔界将士增添数万名,大大增加了魔界大军的实力,这也是我跟天界开战的资本。”

“那为何械斗所里还是纵容贵族围观魔童械斗取乐?”

宗熙想到昨日罢免的四位长老,解释道:“我被困千年间,他们不思进取,贵族奢靡无度、剥削平民取乐,贪腐、攀比之风盛行。他们不敢与仙界对抗,却让不正之风肆意生长。是我疏忽了,早该亲自前去查探。”

轻语听出宗熙心中的懊悔,反手拍了拍的背脊,以示安慰:“千年之间,变数太多,回到魔界后,你从未松懈过半分,不必如此苛责自己。”

两人和缓的说了半宿,轻语那种不能自抑的共情才慢慢消散,在宗熙的安抚下沉沉睡去。

轻语苏醒时,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换上一身秋香色裙衫坐在窗边,一边听着雨滴落在亭廊的发出轻微的声响,一边随手阅读着手中的羊皮纸卷,孜孜不倦的温习着近日学习的魔界文字。

欢颜的求救声打破乐这份安宁,心音中一声声凄厉的“救我”,彻底打破了这份静谧。轻语警醒的抬眼望着四周,一遍遍焦急地询问:“欢颜,你怎么了?你再哪儿?”

“轩易要杀我,轻语,救救我!我在天水一方,我快撑不住了!”

欢颜裂心一般的哭喊让轻语渐渐失去了理智,她疯狂的幻想着欢颜此刻受到何等威胁,顾不得其他,朝着仙魔两界的交汇点——天水一方奔去。

轻语一边尽可能动用周身法术飞奔去迎欢颜,一边不停的回应:“欢颜,我快到了,你撑住!千万不要断了心音,尽量隐匿声息。”

轻语气喘吁吁的来到天水一方时,四处寻觅,也不见欢颜踪迹,她焦急的呼唤着欢颜的名字,一遍遍试图与欢颜联接心音,却都一无所获。

她踉跄着在天水一方四处寻觅,却始终不见欢颜身影,后来种种不好的猜想频频在她脑中闪现,她便情不自禁的想,欢颜是不是已经被轩易抓住了,想到这里,她越发慌乱,下意识抓紧颈间项链,要和宗熙求助。

可是不等轻语抓住项链,她就被人从背后偷袭,瞬间昏厥在地。背后偷袭的黑衣男子抬手一挥,轻语便消失在天水一方,再也不见踪影。

天水一方作为两界禁地,向来是不毛之地、渺无人烟,这里条件恶劣,不利于仙魔修行,轻语失踪时自然没人目睹。

宗熙翻遍了魔界,也没能得到轻语的半分消息,原本他留在轻语身上的项链不知被什么人蓄意掩盖了气息。

“禀魔君,臣等遍寻魔界,依然未能搜寻到魔后踪迹。”

宗熙彻夜在本空眺望,用法力遍寻魔界四周,甚至倒逼自己消耗法力,以便让轻语的法力骤增,让他能有机会找到关于轻语的蛛丝马迹。千百种手段尝试尽了,却仍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