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北抬头，神情坚毅，双手抱着伸缩出来的扶梯，举过头顶，她伸脚能触碰到的地方。江玥担心他承受不住，但并不想过多纠结，她探出右脚，踩到踏板上，双手扶着墙板，左脚也放了过去。

一只手一只手的拿了过去，江玥扶着晃动的扶梯杆，缓慢地向下移动。到最后一格，比陈越北高出一个脑袋的位置，江玥顿了顿，一鼓作气跳了下去。

“嘶”平整的草坪缓冲了部分力，江玥还没跳过这样的高度的高，脚不可控制地扭了一下。脚踝没事，脚板心却疼得发热。江玥扭了扭自己的脚踝，跟着陈越北一起从停车场出校门。

“喂，杨今，我江玥。”江玥出学校第一件事就先跟杨今报平安，“没有什么东西，跟陈越北没有关系，我拍了照发你。”

坐在陈越北车上，江玥按下了MP3的开关键，里面只有一个音频。

“陈越北，如果有一天你真重新调查，比他们早拿到MP3，那恭喜你，一如既往的幸运。P图我帮的，录音我发的，谣言也差不多我带头传的，差不远，他们给钱我做事。我们没有你这么幸运，所以我就不道歉了，祝你好好活着，和我们不一样。”

少年嬉皮笑脸的声音在电流声里格外遥远，江玥隐约想起档案袋上的名字杜子芮，声线同论坛上与陈越北闲聊的人重合，他的朋友？

“梁家在背后支持他。”陈越北以为她是要问这，江玥闻言点了点头，神色自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你怎么知道黄媛自杀的？杨今说你送去了补贴款，但人没出现。”杨今无厘头的怀疑中又带了几分对不合常理的揣测，只是如今的确牵扯到了梁家，江玥却不能再让他牵扯进来。

陈越北沉默良久，“我和杜子芮绝交是因为我差不多猜到了，黄媛的事情是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她自杀可能与怀孕有关。”

剩下的话，当着江玥怎么也说不出口，陈越北很清楚，如果怀孕，跟梁家脱不了关系。他不想提杜子芮，却无法避免。

考前怀孕，高考失利，大学自杀，他们是想做什么呢？这只是冲着毫无关系的黄媛？毫无关系...或者黄媛跟他们有了关系？

“你后来转学到哪个高中了吗？”齐林高中不少，他从最好的四中转学过来，离开三中，就只剩一中和七中还行。

“在家读，挂名在五中参加了高考。”陈越北高考分数足够去更好的学校，不过，齐林大学也有梁家人。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想好自己终有一天会走上这条路。

“在家？考齐林？这么厉害？”江玥用惊叹的表情，藏住心中的疑问，五中名声不太好，齐林很少有人选择五中，挂名参加高考，高三都自己学习？

“有去培训机构。”大家都说陈越北头脑聪明，但不锻炼的头脑就如生锈的铁刀，一顿输出实际伤害为零。

“我们这是去哪？”车还在一直向前开，早驶过她熟悉的街道。

“去我家，何前拿了东西来，比我的软件更能监测附近摄像头，针孔摄像头之类都能查出。”何前刚说做成，他们到家差不多就送上门了。

陈越北的家与何前家相比朴素了很多，位置在高档小区，只是这边高楼大厦，不比独栋浮夸。他家在顶层33层，中间电梯却跳过32层，只有31和33层。

“32层不允许过人，只能从33层走楼梯下去。”陈越北的语气依旧如此平淡，江玥却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东西，“这栋楼你的？”

“差不多，基本卖出去了。”每当听到别人不经意地表达自己的富裕，江玥总想，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有钱人，多自己一个又怎么了？

33层挺宽敞，装修却简约，纯纯监狱风，黑白灰发挥到了极致，一眼过去，家具全都死气沉沉。

“你跳钢管舞？”客厅中间立着三个钢管，顶天立地，除了钢管舞，江玥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用途。

陈越北倒水的手一抖，被她语出惊人给震撼到了，“别的用途，过来，喝水。”

“哦。”江玥拍了拍钢管，去柜台边端水。她倒不拘束，坐在沙发上抿水，空荡荡的茶几，书都没有一本。

“看电视？”陈越北把自己笨重的电脑抱了过来，放到她面前。很难评，专业电脑是不是效果比轻薄本好，但是用这种电脑，江玥会觉得自己正在工作。

江玥点开网页，随便打开一个视频网站，陈越北拿着遥控板对着空白的墙壁一顿操作，打开了投影？

“如果电视你不投影，就开着监控一起看。”陈越北看她没反对，打开了全部的监控。这里的监控主要是小区的各个监控，能随时看到何前的踪迹。

江玥扫了一眼监控屏幕，低下头，三心二意地看起电视剧。她最近在学校上班，追剧的时间比以往多了很多，没人的时候，她大多看电视消遣，然而电视剧嘛，冗长又毫无波澜的情节，总能成功催眠。

何前进门的时候，江玥头已经倒在了沙发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