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热(2 / 2)

一瞬,却很快平复了下去,接着江晚的话道:“今日你东西做得好,哝,这是娘娘赏你的。”

说罢,一把金瓜子就这么塞进江晚手里。虽然掂量着像是空心的,但耐不住是金灿灿的颜色啊。江晚只觉得一时间脑袋发昏,有点尝到了暴富的滋味。

同柳姑姑寒暄了几句,江晚照旧从打赏里拿出一点,请柳姑姑喝茶。总而言之,跟李美人的贴身姑姑搞好关系准没错。

柳姑姑拿了两颗瓜子,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思来想去,还是将刚刚担心之事说了:“丫头,你知道禁殿里头关的是谁吧?”

江晚知道的不多,不敢多言,于是摇了摇头。

柳姑姑是这宫里头的老人了,当年逆王案时,她尚年轻,被吓得不轻,所以一听到禁殿,即刻就想躲得老远。

她不忍江晚靠近那晦气之地,于是提醒道:“里头关的是逆王的亲弟弟,曾经的五皇子,谢安玄。我听得现下他五感俱失,又疯又傻,估计没几天日子活了。你去送饭要小心着点,想办法将品级升上去了,这等烂事就能甩给别人做去。”

“多些姑姑提醒。”江晚福了福身,心里头却想的是那个人木讷刨着馊饭,一听有人来就发着抖缩进墙角的样子。

人活一世,不说多么风光,但至少要有尊严。她不忍见到一个好端端的人活成那般样子,总归他的日子不多了,自己起码能让他吃好点。

告别柳姑姑,江晚提着食盒往禁殿去了。

自从上次夜里遇到那种事,她就默默决定以后将送饭时间改为早膳后,这样她经过那条巷子门口时就不用害怕了。

说起来,还得找机会感谢一番那天救她的禁军许归。不如下次御厨房有多了的食材,可以拿来做些吃食给他送过去。

这样想着,转眼间走到了禁殿门前。这一次江晚明显熟练了许多,麻溜地开了锁从小门进去。

这座殿宇总是给人一种与外头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外头就算雪下得再大,也总有人将宫道清扫得干净。而禁殿里头,则荒凉得像郊外无人问津的破庙,只有从那结满蛛网的重檐翘角之中,才能依稀窥见往日之风。

江晚走过禁殿的正殿,这里依旧没有人。她寻思难道一天一夜过去了,谢安玄还呆在原来的地方?

最后,江晚居然是在一口井边找到了他。

谢安玄仰躺在井口边,身下全是皑皑白雪,可耀眼的阳光却直晒着他,晒到嘴唇干裂起皮。他人已经几乎是皮包骨了,如果不是嘴唇还在掀动,江晚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喂你醒醒,你怎么了?”江晚拍了他两下,却忽然发现他额头烫得厉害。

这怎么办?江晚可不会看病。难怪之前所有人都说禁殿里头的主子快不行了,今日一看可不就是快不行了么。

但既然被她撞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于是江晚干脆放下食盒,用力将谢安玄从雪地拖到屋内的草垛上。靠近才知道,虽然这家伙看着脏兮兮的,但很神奇身上居然不臭。

她将人放下之后,又果断去井边打了一桶水。她猜测刚才谢安玄爬到井边,说不定是渴了。

于是她将水提进屋内后,用手掬起一捧水喂给他,谢安玄果然喝了很多。

殿里的东西不剩下什么了,但所幸一些门帘布尚在。江晚扯下一片,将破布在水里浸湿,然后给谢安玄敷在脑门上。

她不懂治病,但记得小时候自己发烧,妈妈就会用这种物理降温的办法。将冷毛巾贴在她的额头上,热了就更换。

就这样,江晚起码重复做这个动作做了一个多时辰。再过一会儿,李美人就要用午膳了,她不能在禁殿久留。

不过好在经过一小时的奋战,谢安玄的热似乎退下去了。

好顽强的生命力,江晚扪心自问,要是自己天天吃馊饭馊菜,还五感俱失,她绝对第二天就能原地去世。

御厨房的食盒保温极好,粥刚熬出来时是烫的,虽说现在是有点凉了,但尚能入口。

江晚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妈妈就会换着花样熬粥,拿勺子一口一口喂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喝了粥,病就好得快一些。

于是江晚拿了勺子,将粥一口一口地喂给谢安玄喝。

谢安玄病得迷糊,但他迷蒙之中感觉有人在给他喂粥。虽然尝不出味道,但他知道有人来了,那个人在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