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好梦(1 / 2)

轰隆隆的声音从远方滚滚而来,呜呜咽咽的风穿过走廊,带动着门窗轻轻晃动着。这天说变就变,春末夏初的雨已经有了夏天的特性,说来就来,让人措手不及。窗户不知道是之前忘记关了还是被吹开了,随着风来回晃悠着,闯进来的风扫灭了原本亮着的蜡烛,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偶尔闪电掠过时,会短暂地白一下。

萧自衡浑浑噩噩的头被这掠进来的风吹的清醒了,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紫色的光劈过渲染了那一小方天空,雨也在这时呼啦啦地落了下来,从街头到巷尾,雨幕倾斜而下,落在地上后溅起一朵连着一朵的小水花,从那水花中间钻出一缕缕的水汽,氤氲盘旋而而起,在雨中肆意晕染,将人跟物都收入其中,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他心中烦闷,无心赏雨,便毫不留情地但是又动作轻柔地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方才铺天盖地环绕的雨声也被拒之窗外,变得沉嘟嘟了起来。

他摸着黑走回了床前,兰惜的脸隐在月黑疏星的阴影下,是那么的不真实。他心中一悸,大步走进直到能看清她的脸,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些。自从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后,他这心总是悬着的,生怕哪天一起来,站在他面前的人只徒留一副他认识的外表。

他坐到床上,一条腿搭在床边,背靠在床栏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一颗心才舒服了许多。

祝君好梦,梦里有我。

萧自衡不知不觉也闭上眼睛睡着了,他睡得很浅,梦里也能感受到那颗漂浮着的心脏。

街道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他睁开了眼睛,天边已经泛白,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屋里飘着一层薄薄浅浅的雾,兰惜的脸也清晰了起来,甚至能看到她身体轻微地随着呼吸起伏着。她脸颊恢复了些许的血色,他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又向上吻在了她眼睛遮着的白布上。

马蹄声渐近,他起身来到了窗前,推开了窗,程大海正踏着水花从街道的一边疾驰而来。

潇自衡探出了上半身,在唇边竖起了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程大海看到后,早早就开始做缓冲,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见程大海懂了他的意思,他就将窗户重新关上了,离开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人儿,这才出了屋子。

萧自衡来到了楼下,程大海跳下了马,行了一礼,轻声道:“主子,都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办好了。”

萧自衡直接问道:“安祖新呢?”

“安祖新也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关在赈灾区那边的营帐里,专门派了我们的人把守。”程大海答道。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不过主子,昨晚上交战的时候,那批军队有问题啊,使用的招式瞧着都像是咱们营里的招式。”

程大海的语气越说越愤怒,昨天干架的时候,发现那边很懂他们这边的排兵布阵喝作战方式,若不是之前主子上任后曾经大规模改革发明了新的方式,昨天这一架竟难说输赢,这摆明了营里有叛徒。

“要不要查一下?”程大海又接着说道。

萧自衡听见这个消息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很平淡地说道:“手下败将而已,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一会儿便去会会他。”

看着自家主子的神情,程大海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方才的担忧烟消云散,轻松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去赈灾区那边吗?”

萧自衡道:“嗯,你先过去,到时候把安祖新提到我的营帐去候着。”

“是。”程大海拱手拜别,驾马离去。

“吱扭”一声,二楼又开了一扇窗,萧自衡仰头就看到了凌尚,两人四目相对。

凌尚这一晚上休息的也不好,他就休息在兰惜的隔壁屋子,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杂乱的心情加上忽然降下来的滔滔大雨简直是大眼瞪小眼的绝配,他干瞪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就跟跑马灯似的,一件事情跟着一件事情往他脑子里钻,直到后面雨渐渐小了他才来了些许的睡意,就这样他睡得也很轻,所以街道上又响起马蹄声的时候,他就也被吵醒了。不过他不知道是谁就没理会,直到他不过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他知道那是萧自衡的脚步声,等待他爬起来推开窗户时,就看到了楼下仰头看过来的萧自衡,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相反一脸平静,但看向他的时候,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寒戾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萧自衡快步上了楼,凌尚已经开门再迎着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木盒。

他伸手递到萧自衡的面前:“给你的,你找我应该是为了这个。”

这是凌尚准备好的毒药,在昨天诊出兰惜被下毒后,他就悄悄地备好了,他太了解萧自衡了,安祖新不能杀,但萧自衡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萧自衡接过小木盒,问道:“死不了吧?”

安祖新不能死,他必须活着到京都,这样兰惜付出的一切才有意义。

凌尚道:“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