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车子漏油爆炸了?”清澄抓住疑点问道。

巡捕点了点头,漏油的是被撞车辆,那车的油箱好像本来就有破损,被重力一击就裂开了,否则以路口那点车速……

“您的意思,责任有待商榷?”高峻霄盯着巡捕泛起微笑,深邃锐利的目光却带着一丝冰凉。

“路口相撞,车速一般不快,能撞得这么严重,与车子不好好维护有很大关系,仔细点判,老先生不一定全责,当然了,看你们怎么想啦。”巡捕停顿了,他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伸出三根手指捻了捻,很明显他想敲竹杠。

巡捕的尿性,清澄早就领教过了,调查,调查个屁,只要能交钱,黑的也能给你说的白的,白的也能给你染成的黑的。

这年头能坐小轿车的人呢,多少都有些身份脸面,大家都不想传出不利于自己的消息,惹人口舌,所以交警多不怕坐车的老爷,利用手中的权利两头敲竹杠,才是这个职位该做的事情。

高峻霄以长官的派头指着巡捕的编号,问他哪个分局的人?

“在下不才,乃是百老汇路交通分局的二队中队长。你们要是上面认识人,也是个办法。至少老先生不用坐牢,赔点银钱就行了。”巡捕瘪了瘪嘴,一副老油子的模样,根本不怵。

原来是华界的巡捕,高峻霄冷冷的说道:“张副署长最近正愁人员冗余呢,看来我得打电话和他沟通沟通。”

“先生别生气,小的实话实说罢了,上面来查,小的也是公事公办。”巡捕挤出一个讪笑,言语依旧不客气。

她猛地拽住欲上前理论的高峻霄,用眼神示意男人别开口。

压小鬼不能用大神,他根本不认识,清澄上前一步挡在高峻霄身前,背对着他双手作揖,迅速比了一个二一归做九的斧头帮手势,用威胁的口吻说道:“09855,这个月的头寸(款项),你不想要了吗?”

果然那巡捕脸色一变,俯身九十度做了个深揖,谦卑的说道:“姑奶奶,对不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照办。”

无视高峻霄稀奇的目光,清澄问道:“我公公的车,尤其是刹车你们仔细检查过吗?”

“回姑奶奶,车烧的就剩个空架子,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问题。真不是我们不查。”巡捕满脸尴尬,讷讷的回道。

毁尸灭迹!清澄脑中骤然蹦出这个词,身旁的高峻霄也反应过来,眼神暗了暗,清澄隐约能听到他的磨牙声。

此事太蹊跷了,把高峻霄拉倒病房的空角落,清澄附在他耳边用对方才能听到的音量嘱咐,现在马上去找医院给公公加几个血液检查项,包括……

等高峻霄离开病房,清澄坐下来继续盘问巡捕,既然车子都毁了,他们如何判断是对方油箱破裂,女乘客怎么只是烧伤,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对于清澄的提问,巡捕一五一十的汇回复,事发地附近全是洒出的油渍,尤其是圆形喷射,正是被撞车辆的运行轨迹,地上的滑行痕迹也能互相佐证。

其实她公公的车速不快,而且女乘客那个位置不是受力点,理论上车速不快的话她最多受轻伤,很可能自己爬出车来,不过速度慢了些,没躲过爆炸后的火势。

“你怎么知道我公公的车速不快?”清澄蹙眉问道。

“小的指挥交通多年,什么车速能把车子撞多远,小的目测就行,老先生最多不超过25码,刚挂上二挡。否则老先生自己也不可能活下来。您请看看小人画的现场事故图。”巡捕递上一张事故还原图,稍微介绍了一下。

清澄还没来得及细看,巡捕插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哦对了,小的查到这车和死者没关系,死者叫夏正奎,一个买办商人,不过车主应该同他是亲戚,他们都是姓夏的广东籍人士。人家把车借给他开吧。”

心里一咯噔,清澄迅速开口:“车主叫什么?”

“夏婉兰。”巡捕口齿清晰的说道。

坐谈之间,清澄感到有一阵凉意从脊背向上而窜,幕后黑手除了姓戴的她想不到还有别人,他真正想杀的人是师傅吧,可惜人算比不上天算,那人帮师傅当了替死鬼。

“姑奶奶,我记得您公公是租车的吧。那就简单了,我给您出个证明,就说刹车有问题,你去告车行,让他们顶在前面与死者家属周旋,你们家给车行赔辆车钱就行了,其他保险公司会出。”巡捕极为贴心的给出解决方案。

缺德不!清澄摇头婉拒了巡捕的好意,让他去把事故勘察的照片给她洗出来,她马上就要。领了命令,交警一溜烟跑没影了。

病房里又陷入安静,清澄摊开简易图,上面画着一个简易的十字路口,她仔细观察起来。

右上角的方块是发现公公的绿化带,五角星是公公被发现的地方,左边正中的大圈是事故范围,叉叉乃是死亡的乘客与司机,靠近左边的边缘处还有个叉,应该是女乘客。

清澄唯一可以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