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该和他有什么牵扯。听我的，好好回去，以你的姿容往后无论是独身还是嫁人，都不愁活不好。”

“我不，燕郎，燕郎……”

合欢只是不断哀嚎着痛哭，挣扎着想要推开林朝朝。

“嗖——”沾着血和脑浆的云梭剑从那七零八碎的头颅中飞起，插在合欢的指间缝隙处。

“闭嘴，嚎的难听死了。”无双最不耐烦听这种哭嚎。在他看来这两个人一个眼瞎，一个嘴臭，天生一对。要不是林朝朝不让，无双早一剑成全他们俩去阎罗殿相聚了。

“无双。”林朝朝有些不悦地冲他摇了摇头。少年负气的侧过身去，把剑收回来。

也不知是被无双的剑吓到还是林朝朝的话她听进去了，合欢渐渐止住了哭声，伏在地上抽泣。

见她终于冷静了些，林朝朝又说了些劝慰之言。

合欢傻愣愣地瘫坐在地上，目光涣散。

“是合欢犯蠢了。”

良久，她才抬起那双呆呆木木的眼。她盯着林朝朝，眼中死寂一片。

“合欢随小姐回去受罚。”

她将头埋在地上，弱弱吐出几个字。

“你能想通就好。”

合欢垂着头不作声，林朝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她说完撑着双腿站起来，但蹲久了突然站起让她的大脑有些供血不足，加上这大半天又被绑又动手还没有吃什么东西，林朝朝眼前狠狠一花，侧过头摁着太阳穴想克制一下突如其来的混乱。

然而，

飞剑破空的声音短促又急切。

“唰——”的一声。

青色的剑光在林朝朝余光里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一抹艳丽的血光。

温热又粘稠的鲜血喷溅在林朝朝的侧脸上。她眨了眨眼，鲜血顺着睫毛滑落眼窝，宛如泣红。

林朝朝像是被人狠狠盯在原地，他神志一空，粘稠的液体从脸颊上缓缓滴落，她下意识摸了一把。

满手腥红。

她像一只老旧的提线木偶，机械地、僵硬地转过头去。

眉眼动人的姑娘脖子上的剑伤精准划断了动脉，血像喷泉一样染红了整个身体。她直愣愣的盯着林朝朝，一双眼诡异的瞪大。

“小……小姐……朝……”

喉管被割断的姑娘艰难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气音。

她瘫软地倒在血红的泥土中，死不瞑目。

林朝朝心里的茫然渐渐变成寒冷，她哆嗦着，颤颤巍巍地伸出沾满血腥的手想抓住姑娘倒下去的身体。

孱弱无力的手臂僵直着扶起她松松挂在脖子上的头颅。林朝朝颤抖着手去摸她的鼻息，冰凉一片。

“……合欢？”

苍白的嘴唇打颤，艰难吐出几个声音。

合欢的身体不甘地抽搐两下，最后了无声息。

她安静地躺在林朝朝怀里，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死前最后一刻，分外可怖。

…………

她死了。

当年三脚猫的功夫，为了哄林朝朝开心敢去偷赵玉真桃子的姑娘就这么死了。

当年林朝朝躺在床上痛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会给她摘桃花做羹的姑娘就这么死了。

当年陪她同卧床头，夜半谈心到深夜的姑娘就这么死了。

当年……

过往的记忆如浪潮一般涌向她的脑海。

良久，林朝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夜风将颤抖的声音吹到少年耳中。

“你杀了她？”

收剑回匣的无双动作一顿，他见林朝朝因为合欢而悲痛，刚想解释。

“我不是让你不能杀她吗！”

抱着合欢的尸体，林朝朝气到眼睛发红。她厉声质问：“我叮嘱了这么多遍你全当耳旁风吗？”

林朝朝从来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向无双，向来温婉淡雅的姑娘第一次真正发怒。无双猝不及防被她一脸吼了两句，愣了愣，到嘴边的解释像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林朝朝不该和他这样说话。

他从来不是什么温良谦和的君子，见林朝朝态度这样严厉，当下也没有要解释的欲望，余是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一个叛徒而已，杀了就杀了。”

这话说的十分无所谓，俨然没有半分后悔愧疚之意。林朝朝抱着合欢的尸体怒不可遏，即使受了大半夜的磋磨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依旧不减其中气势。

“就算是叛徒也是我手底下的叛徒，我说了不要杀她，你怎么能随意杀她？”

林朝朝为合欢阖上眼，站起来和拿着剑匣的无双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