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县令(1 / 2)

隋风行 蛰棠 1248 字 25天前

不多时,马蹄哒哒,烟尘缭绕,一队数十人的黑甲骑兵缓步而至。

当先者白马绯袍,黑漆细纱冠,脚踏乌皮六合翘头靴,颌下寸许灰髯迎风招展,正是秦州刺史王谊。

见状,元彻老远便已经作揖行礼,待到行至近前,王谊勒马笑道:

“老弟何必如此多礼?倒让为兄难堪喽!”

“哈哈哈!兄长说笑了,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元彻于笑言中展臂相迎。

待到茶盏奉上,婢女退出厅堂,元彻稍稍皱眉:

“我观兄长眉间似有苦色,敢问何故?难道是一路上多有劳顿所致么?”

“唉!知我者、还得是你元彻呀!”

王谊感慨道,随即又叹了口气,已然语带哭腔:

“前些日子,我家小儿奉孝娶了我那杨兄弟的五丫头,却谁曾想大婚之日突然猝亡,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心如刀绞啊!”

言毕,王谊轻拭着眼角。

“啊!哎呀!都是兄弟之过啊!无缘无故、竟然戳到了兄长的痛处,是兄弟的不是!兄长节哀之余还得保重身体呀!”

“呵呵!你我兄弟相称,何必讲究那些个繁文缛节!”

顿了一顿,王谊颓然长叹:

“唉!其实呀,这还暂且不论!我那杨兄弟的五丫头,多好个孩子,才只有十二岁!

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啊!跟我儿奉孝连个洞房都没入,就成了个小寡妇,如今倒还得给我那小儿守孝,我总觉得愧对这孩子和我那杨兄弟呀!”

“这,这倒是难办了!哥哥就这么一个未婚的儿郎,既然是兄弟宠爱之女、又不能将这孩子过继给奉孝的兄长作妾室。”

“是啊!谁说不是呢!难就难在此处,我本想将这孩子退还杨家,但是这孩子知书达礼,说是夫妻一场,非要为我儿守完孝期,我也就只能全其节操、先行作罢喽!”

“哦!这么说来、传言果然不虚呀!

都说杨家阿五知书通礼,娴静守惠,颇有其母风范,而且美貌更是犹有过之呀!”

“是啊!确实如此!所以我又怎么忍心看着这么好的一个孩子郁郁寡欢一辈子呢?”

言毕,王谊端起茶盏轻啜,神情沮丧, 再不言语,似乎再次陷入了悲痛之中,两难之际;

元彻则是一脸尴尬之态,不知道如何继续言说。

“兄长,兄长……”

人未至,声先到,还有“轰轰”的沙漠靴踏在回廊木地板上的声响。

见王谊似是猛然惊醒,随即放下茶盏,一脸莫名,元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兄长,兄长,我把珠算口诀算出来了,兄…”

袁冰窜入厅堂,见有客人,而且气度不凡,立刻闭嘴,止步呆愣,不知所措。

“呃…兄长,我这小弟礼仪未通,都是兄弟我教导无方所致,兄长…”

元彻赶紧起身施礼致歉,却是被王谊打断道:

“你便是收服沙匪那小子吧!手中拿的是什么?过来过来,让我瞧瞧!”

面对王谊的招手呼唤,且其人语音还颇具威势,让人心生不可抗拒之感。

无奈,袁冰诚惶诚恐的走到王谊面前拱手施礼:

“呃,小子适才失礼,使君莫怪!”

说着便递上了手中数张白麻纸。

绯红色官服纹饰雍容,庄重肃穆,虽未真正见过,但是袁冰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威仪气势的。

而且,眼前之人虽然已有四十多岁,但仍然是:雍容文雅之态,并且眸光慑人、不怒自威。

王谊锁眉观看良久:“这些都是你演算出来的?”

“呃,是!是的!”

“嗯!虽然本官并不精通算学,但我大概明白:你这些计算之法似乎应该优于算筹之法,只是这算具为何呢?”

袁冰还未及回答便被打断:

“王兄弟!王兄弟!做好啦!”

同样是人未至,声先到,自然是何笙驾到。

元彻此时只恨得牙齿“吱吱”作响,恨不能揪住何笙、生啖其肉,却被王谊微笑挥手安抚,颓然落座。

“王兄…弟,呃…哎呀呀!原来是使君驾临了呀!,小民见过使君,嘿嘿嘿!”

何笙迈步入堂,眼见情势不对,赶紧换过嘴脸、疾步上前施礼。

可王谊的目光却只落在他手中的算盘上:

“这便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算盘么?”

闻言,袁冰与何笙二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在询问对方:是你说漏嘴的?

王谊伸手接过算盘,抬起眼皮瞅瞅二人,勾勾唇角,将另一只手中的白麻纸翻转过来,只见背面写得密密麻麻的“算盘”二字。

袁冰自然记得:那是自己琢磨口诀烦躁时瞎写乱书的,无奈只得坦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