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井中月不似镜中花(1 / 2)

巫妘背靠门扇,脸颊微红,她两手拍在脸上降温。

回想刚才祝镜闲说的话,被羞得面红耳赤的同时,也不禁生出几分疑惑来。

要她帮助谢尘雾度过每月道侣印记的反噬,也未尝不可,她可以趁机解开道侣,和他分道扬镳。但这反噬都是每月月圆之日发作,如今距离十六夜满打满算也才五日,圆月之日早过了啊。

她在室内来回踱步,闻着安神的袅袅青烟,脑海中浮现杂乱无章、没头没尾的思绪,顷刻间让她有些心浮气躁。

绕过流动着点点灵力的折屏,巫妘来到小桌前,桌上树荫重重,偶有几只细枝探出,靠近桌面欲点不点。巫妘定睛一看,发现了那台小桌上,赫然摆放着一柄长剑。

剑身修长,剑柄缠绕一根青色长带,余带飘落。让巫妘惊奇的是,这把银白的佩剑没有咄咄逼人的寒意,倒让她有着几分熟悉的亲切感。

巫妘刚想伸手触碰,门口传来敲门声。

巫妘打开门,便袭来一阵清冽纯正的幽香,她眼前顿时一亮,笑得肆意:“好俊美的仙修。”

不怪她语言调戏,谢尘雾脱下了那件花哨的宗服,换上了一身银白色长服,衣上银线萦绕着淡淡的灵气,连带他的周身也有一圈淡薄的光晕。

他腰间被一条青色长带系牢,余下长带轻垂,微微飘动。这一身可比那件宗服有着天壤之别,穿着谢尘雾身上,所散发的气质也大相径庭。

如果说那件宗服穿在他的身上,神似五颜六色的大牡丹,俗气又花哨,那这件青衫,便让他神似一朵遗世独立的幽兰,高洁清幽,却孑然一身。

谢尘雾抬了抬眼,浅黄的眸子虽平淡无波,可巫妘还是看见了他一勾而下的唇角,谢尘雾语气淡淡的:“口无遮拦。”

巫妘:“我所言不虚啊。话说回来,大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尘雾:“取剑,祝镜闲把我的剑拿到你这里了。”

巫妘仔细端详着谢尘雾,终于发现了这段时间,隐隐察觉的不对是什么了,她挡在门前,双臂交叉:“大师兄,你笑一个呗,我从进入小雾宗到完成君临镇任务,你都没笑,要么就是敷衍的笑,你笑一个,我就让你进去取剑怎么样?”

虽说他如今年纪不算小,但也绝对没到一板一眼的严肃程度,巫妘好像都没从他脸上,看到别的情绪,大多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皮笑肉不笑,让巫妘感觉他有些装老成。

谢尘雾表情瞬间复杂起来,巫妘只感觉眼前一晃,再清晰时,眼前谢尘雾手中已然多了把剑,正是室内放置在桌上的那柄。

巫妘正愕然谢尘雾的动作如此迅速,谁知一只手竟直接伸了过来,屈指敲在了自己眉心。巫妘被敲得喊痛,谢尘雾的声音由近即远:“没大没小。”

再抬头时,已没了谢尘雾的身影,只有空气中余留的清冽香气。

她多闻了几下,在原地挠头疑惑,忽地,巫妘双眼一抬,正巧对上不远处院中那棵枯树上,半躺在树枝中的祝镜闲的眼。

枯黑的树枝光秃秃的,祝镜闲躺在其中,身上的纯白衣服和身下的树形成对比差异,像一条白色的蛇盘旋其中。

他一手枕着头,一只手拿着那把折扇轻飘飘扇着,斜看过来的眼带着探究。

院中不大,正好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巫妘突然有些沉默。

在荒郊野岭的小雾宗,喜欢睡在树上的宗主,看起来正常但又不是很正常的大师兄,巫妘横看竖看,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宗门,而且这地方,她总共就看见两个人。

巫妘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小雾宗不会就三个人吧!

她后退到室内,默默关上了门。

还是晚上先找谢尘雾解了道侣吧。

至于其他的,如果小雾宗真是一个骗子宗门,她再看情况再连夜逃跑也不迟。

·

天黑得很快,期间谢尘雾曾来给她疗伤,再睁眼时,天早黑了。

末了,他指腹抵在自己眉间,覆盖住那抹红痕,说:“他那把剑是神器,所留下的伤痕无法痊愈。”

巫妘害怕道:“我是不是毁容了?”

谢尘雾静看须臾,起身道:“等我片刻。”

巫妘点头,乖乖坐在原地,她看着镜子中自己,虽面容不变,但眉间那竖红痕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谢尘雾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小碗朱砂,和一只豪笔。巫妘瞬间知道他想做什么,她有些犹豫:“我不想眉间一点红朱砂……”

谢尘雾笑了笑,半跪在巫妘面前,提着笔凑近,顷刻,一阵清冽醇正的清香扑面而来,就在她快醉死在这阵清香里时,眉间忽然传来凉意。

面前就是谢尘雾微抿的薄唇和雪白的下巴,巫妘只觉得呼吸都放慢了。

她正看着他的嘴巴出神,没发觉谢尘雾早已收笔,冷不丁对上他那双浅黄双眼时,巫妘有一瞬间慌乱,她连忙避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