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在-2(2 / 3)

,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很快左边丫髻就散了,乱发披下来。一缕缕黏住胖腮帮子。

女子满脸是泪,“你出来干什么?滚!赶紧滚!”哽着声音喝骂:“往回滚!再出来打死···打断你的腿!”

要是小女孩刚才出来,早被西凉军一脚踹到柱上,摔得头骨飞溅,脑浆爆裂。

但这女子已经答应了被带走,那么久很有可能成为王妃。西凉军不敢得罪。

女子大哭着把女孩子往门里推,小孩子哪里懂朝代更替?只知道这些人要抢她姐姐。

西凉军撕下一片衣料,叼住一头,咬牙绑住了伤口,他发了狠,撑地跳起来,“那就大的小的一起带走!”

话音未落,只觉肚腹一片冰凉。

低头一看,一截刀尖从小肚子戳了出来。

西凉军扭回头,正是金明清半红半白的一张脸。

金明清道:“不要欺人太甚。”

他“啊”一声,膝盖一软,向前跌倒,再也站不起来。

金明清默默收回匕首,鲜血从匕鞘和刀刃的缝隙间往下落。湿了满手,滑腻腻的。

女子惊魂未定,站在西凉军尸体旁,喘了两口气,忽然张开嗓子,嗷地喊了一声,抱起妹妹就要往里冲。

金明清叫住了她,“等等!”

女子哪里敢不从,放下妹妹,回头看金明清,“怎么了?”

金明清想了想,“能不能,管顿饭?”

···

“这厨子手艺真好。”

金明清啃完一整只红烧大公鸡,舔了舔嘴皮。

女子诚恳道:“谢谢你救了我。”

金明清抽空看了她一眼,“客气了。客气了。西凉人没那么可怕,比如忽兰吧,只要你别拿长生天开玩笑,他也不可能天天打你。”

女子瞪大了眼。“可是他们谋朝篡位!”

金明清舀了一大勺麻婆豆腐,浇到米饭上,用筷子搅了搅,胡乱扒进碗里,含含糊糊道:“嗨,皇帝吗,这狗东西总得有一个。该着他们西凉人运气好,就让他们当吧。”

“不!胡人不行!胡人来了,我们就要剃发易服!”

金明清嗯嗯两声,“这么说也是。”心想:我的天哪,你一个女人,你不心疼自己被裹的脚,你心疼男人被剃的头发?犯贱也要有个度啊。

“昌朝皇帝各个好,我本来可以进宫选妃···咳,汉人是咱们自己人,比方说刚才,你要不是个汉人,你会帮我吗?”

“我提醒你一下,”金明清努力咽下米饭,“刚才那男的就是个汉人。”

“是啊,他为什么要做汉奸,帮胡人?”

“姓金的皇帝对他不好。”

“不!无论如何,汉奸是不能当的。”

“那也行,你别做。”

“西凉鞑狗已经派人来过了,他们知道府上有女子,他们还会来抢的,但我可不愿意败坏名声。”

“你要怎么办呢?”

“我可以败坏别人的名声。”

“这可不太好,强人所难。”

“你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是我吗?”

“是。”

忽然,金明清看到窗外人影浮动。脚步簌簌。

金明清继续舀了碗汤,“好吧,胡人还是汉人,有什么区别?”

“哼,你应该装得痛苦一点,我还会内疚。”

“你内不内疚,与我有什么关系?胡人就一定不好吗?我为什么要痛苦?皇帝就一定是好的吗?有什么区别呢?”

女子被绕晕了,“等等,你说什么···胡人一定不好?不不,胡人也有好的,但忽兰一定不好,他忘恩负义,害死肃王,还···还屠城兰州···”

金明清慢条斯理地喝汤,“胡人的好坏,为什么要汉人说了算?反过来,你是个好汉人,还是个坏汉人?为什么西凉可汗杀肃王,就是凶残,肃王杀西凉可汗,就是英勇?”

“···”

金明清对女子笑了一下,“你不想嫁给忽兰,就是怕被骂汉奸,什么是贤妇,什么是汉奸?你做了忽兰的小老婆,就是汉奸,做了皇帝的小老婆,就是贤妇?”

女子捂着脑袋,“西凉人占了我们汉人花花江山,嫁给西凉人是汉奸,嫁给皇帝是光荣,那么我嫁给西凉皇帝,到底是汉奸呢,还是光荣呢?”

女子深深皱眉。自己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祖父扳倒了多少政|敌,坑害了多少异党,这些人都是汉人。祖父算不算汉奸呢···

“啊!啊!跑了!她跑了!”

窗户左右大开,晃荡砸中家丁面门。金明清从中跃出,踩着窗外家丁人头一蹬,轻轻落在院墙瓦檐上。

金明清回头翻个白眼:“有病啊!还用想?他忽兰连屠城都能干出来,能是个正常人吗?跟这种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