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英(一)(1 / 2)

时间如白驹过隙,关于花知源的消息始终没有再传回来,花镜也不得不在事实面前低头,召回那些外派的术师。

居于沧阳的少年们皆抽了条,花无垠显得有些单薄,身如孤松临雪,性情却益发阳光照人,总是蕴着开朗明媚的笑意。

而元不惜出落得越发秀气精致,唇红齿白,一举一动都很斯文。

这二人的性格一个飞扬、一个内敛,花无垠是满肚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元不惜总无可奈何地跟着他瞎混。

“今日又是刘前辈指教咒术,你这么跑出来真的好吗?”

“就说我去后山练空明咒了。”

元不惜忧虑地皱了一下眉:“可我刚刚出门时看到向晚小姐了。”

“只要不碰面,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花无垠麻利地卷起袖口,腿一蹬就攀上墙头。

“向晚小姐对她的侍卫说,‘就说本小姐去后山练空明咒了’。”元不惜补充道。

“……”花无垠的动作顿时卡壳,半趴在墙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公子,您快下来!”身后传来元不惜紧张的声音。

“嘘!我看到向晚把刘前辈的狗绑起来了!”花无垠小声哔哔。

“哦,你还看到了什么?”

一道隐怒又低沉的声音询问。

花无垠面色一僵,反应极快地跳下,转身间换上一副谄媚笑颜:“刘前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他算过自个儿翻墙的速度和侍者打小报告的速度,刘颜开绝对截不到他的啊!

刘颜开黑着脸,半晌后缓缓开口:“你知道府里有一种简单有效且不费时的传信方式吗?”

“啊哈哈……”花无垠努力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托梦?”

一个铁砂掌呼在他脑门上:“笛音犬的吠声!你的书都看到哪去了?”

元不惜在旁惨不忍睹地捂脸。

“啊!”花无垠大叫一声,“前辈,孔老夫子不是说因材施教吗,您怎么教育谁都用揍的呢?”

“谁说没有区别?”刘颜开笑眯眯地说,“你这一巴掌拍得更重啊!”

花无垠泪汪汪地捂着头,刘前辈并不管他,转而问元不惜:“笛音犬的用途,我在什么时候讲过?”

“讲破解暗号的方法时。”元不惜老老实实站直。

“我还讲过什么紧急传信方式?”刘颜开再问。

花无垠抢答:“谪鸣哨、青芒羽。只要向它们输入某人的灵力,就只有那个人能听到传讯声,是防偷听的法宝。”

“哟!”刘颜开笑一声,“这回你倒是机灵。”

花无垠无奈道:“元不惜同学每种方法都试过几十遍,玩得不亦乐乎,我能不知道吗?”

“你胜就胜在额外带了个脑袋在身边。”刘前辈忽然脸色一厉,“既然立志让人刮目相看,怎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既然身体不好,又为何四处乱跑惹人担忧?你真觉得除了兵术、咒术之外,我教的其他东西都没有用?”

花无垠听他此言也感到很愧疚,正襟道:“下次不会了,多谢前辈点醒。”

刘前辈一甩衣袖:“你不是老揣着本《涂云者言》吗,回去抄十遍,好好悟悟。”

“是。”

休息日,花无垠把向晚的兔子拎到庭院里,坏笑着将手一撒。

“无垠!你又去招惹向晚小姐,忘了上周那顿揍了吗?”元不惜对于他的手贱真的很服气。

“快快快,放咒放咒!不然真的要挨揍了!”花无垠飞快地结了几个手势,红袖随着他的动作翩翩张扬,灵力若一脉金泉,自那修长如玉的指间蜿蜒流出。

兔子“咚”地在禁制上撞了个结实,雪白蓬松的屁股毛在风里颤抖。

“来,让我捏捏你的尾巴!”花无垠伸手又要去拨弄它,这只兔子吓得花容失色,圆滚滚地翻了个身,蹬着腿跳开去,不管脑袋如何晕乎,脚步如何踉跄,都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

“哟呵,精明得很!”花无垠越发来劲,又是追又是堵,不多时,这家伙居然学会了刹车、折向、假动作,白雪团子滚成黑煤球,只剩下一对红眼睛倍儿的晶亮。

元不惜瞅了无垠一眼,似笑非笑说:“无垠,看看人家这悟性,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有,它死定了!”花无垠一个猛子突然出现在它的正前方,掰着手指头阴阴一笑。

兔子一个激灵,抖了抖长耳朵警惕地四下一望,发现它不知不觉已经被禁制包围了,只有一道小小的出口,正前方是花无垠的脸。

花无垠下巴一抬:“举起双爪,速速投降!招出和你一窝的兔崽子都在何处,否则家法伺候!”

你让人家怎么招!听得懂兔语吗你!兔子腿一蹬就照他脸上扑去。

咚!

元不惜将最后那块禁制补上,黑着脸:“别玩了,你不是还想尝试水中下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