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3)

这队骑兵只有十六人,衣衫破旧,满身风沙,像是荒原上常见的沙匪,他们静静地挡在去路上,目光挑衅,让人又不能只把他们当做寻常匪徒。

首领高大英俊,披着一张完整的灰毛狼皮,巨大威武的狼头盖在脑袋上,尖锐锋利的狼牙在他的眉前反射出冷冽的寒光,他嗜血而野性。

这个人肆意打量意图布阵抗敌的士兵,目光掠过严阵以待的护卫,落在梅雪海身上,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像是用眼神剥开了梅雪海的衣服,让她|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个男人眼前。

这种眼神让她不适,梅雪海狠狠地瞪回去,悄然往后退了退,像一个惊恐而不屈的小战士,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男人似笑非笑,目光从梅雪海身上挪开,看向杜仲,眼神冰冷,用势在必得的语气说:“绑了那个拿草药的。”

沙漠里人命不值钱,沙匪强盗的目标都是物资,几乎没有专门抢人的,一旦抢人,那必定就是非此人不可。

杜仲外貌文质彬彬,手里还抱着药材,一看就是大夫,对方拼了命也要抢杜大夫,目标如此明确,怕是有所求,要使狠手段硬抢了。

思及此,护卫们不动声色地往杜仲身边靠。

同一时刻,狼头男人右手边的手下折起马鞭抡圈甩了甩,猛然松手,马鞭里包着的石头受了外力加持,速度急,冲击力大,箭般飞向杜仲,精准地砸进马眼里,马脸上顿时红白横流,马受惊凄厉嘶鸣,撅起蹄子在风沙里狂奔,像一只恢复野性的兽。

杜仲吓坏了,脸色苍白,紧紧牵着马缰伏在马背上,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

护卫长黄连成吓出一身冷汗,受惊的马暴躁愤怒,极易伤人,很容易就能把一个人从背上摔下来砸死,侥幸不死也难逃瘫痪,杜仲是御医,是此行的核心人物,此时被惊马带走,凶吉难卜,况且前方不知是否有敌军埋伏,万一出事,追究起来,他也活不成,于是当机立断,大喝一声,让所有护卫追赶疯马。

梅雪海也听令利索地翻身上马,可一只脚还没跨上马,一根马毛绳子从头落下套在她身上,一个拉扯,她摔倒在地。这种绳子韧性十足,平时用来牵马、捆货,或者固定帐篷,此刻却紧紧缠在她身上,她又惊又怒,顺着绳子回瞪,绳子那端的狼头男子狂妄地晃了晃绳子。

她看着远去的护卫,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是杜仲送给她防身用的,她磨得极为锋利,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她胳膊被缚着,只能小臂用力,手腕一扬,马毛绳子从胸口断成两截,她一个转身,轻盈得像一只蝴蝶,绳子落在地上,她毫不拖沓起身就跑。

狼头脸色一变,直接纵马冲向梅雪海,梅雪海朝着马群跑去,可是人腿再快也快不过马腿,男人直接从后衣领拎起梅雪海,像拎起一只刚捕获的兔子,直接塞进怀里紧紧箍着。

梅雪海识相得很,知道打不过,不做徒劳的挣扎浪费体力,认命地顺从起来,可是男人侧抱着她,使她的身体一直处于一种令人焦躁的失衡的状态,她不得已挪了挪腰,想平衡摇摇欲坠的身体。

刚起了要挪动的势,还没来得及动一下,脖子一疼,眼前一黑,梅雪海直直朝马下滑去。

狼头收回手刀,伸出手臂一揽,梅雪海软软地回到怀里,他看着晕过去的女人,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黄连成回头一看,辎重被抢,战士被俘,前边是御医杜仲,后边是新兵阿海,两相比较,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被绑架的人和货。

狼头毫不恋战,命手下驾起马车就跑。

黄连成听见马啸,扭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顿时明白中了声东击西的埋伏。

他们人手不够,不敢挑战绑架核心人物,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带走一名不显眼的军医,顺便抢走辎重。

由此可见,前方没有埋伏。

他稍稍松了口气,可是看着眼前狂奔的疯马,心又提了起来。

狼头领着属下一路向北,八个时辰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一口气跑到一处废弃的泥土荒院,此时月升中天,已经亥时了。

他们匆忙逃出月泽绿洲,在风沙里埋伏了一整天,才等到这群人,截获物资后又仓皇逃窜,又累又饿,困得两脚发软,一群人下了马直接倒在黄土里,狼头却仍旧精神充足,抬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属下,让他们先寻水喂马。

长途跋涉,骑马甚是耗费体力,狼头贴心地把梅雪海放到了拉货的车厢里,怕她醒来又闹事,还专门绑了手脚。

一路颠簸却只能维持一个姿势,血液不流通,导致手脚冰冷,停车时,梅雪海都僵了,全身又冷又麻又疼。

狼头掀开帘子,看到捕获的战利品脸色苍白,面色担忧地伸出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正常,可她的脸滑嫩又柔软,像是刚凝固的奶豆腐,脸上却都是冷汗,她还睁不开眼,像是快死了。

他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伸出手,要抱她下车。

梅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