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开心地睁开眼来,仔细瞧了瞧面前头戴金冠的圣人,一脸温和的形象。

以前可从没有机会见过这位圣人。

如今虽沦为一只鸟儿,可隔着笼子,能面见圣上,还不需要行礼,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一时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在笼子里四下跳跃,“啾啾啾”叫个不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定是小家伙跟您报喜呢。”

“哟!那就托这小家伙的福,祈求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上开心道。

“皇上心怀天下,是这天下百姓的福分呐!”刘公公扬起嘴角,一脸恭敬。

几人一鸟开心之际,阿竹突然想到了她的娘亲,她母亲是冤枉的,她们都是冤枉的,得求皇上还给他们一个公道。

“啾啾啾”叫了几句,又放弃了。

算了,反正他也听不懂。

歇了声,躲在角落里,任凭皇上逗弄也不吭声。

此时,下面传报,礼部怀员外郎来见。

“他来了?自幼朕与他父亲一起读书,他父亲也总是护着朕,想当年他父亲替朕冲锋前线,在战场上厮杀抗敌,为咱们大新国立下汗马功劳,只可惜被那□□佞小人给害死了。”

皇上轻轻抚着阿竹的彩羽,叹了口气,“这些年也怠慢了他,是朕的过错啊!宣他进来吧!”

“是。”

“宣怀员外郎!”

皇上示意刘公公将鸟儿端至一旁,拿些吃食,与塘中锦鱼戏耍。

“微臣礼部员外郎怀烨卿参见皇上。”

怀烨卿?又是这位小公爷?

他是怀员外郎?

他来干什么?

抬眼看向那人,儒雅俊秀,一副白面书生,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个狗东西,简直是个斯文败类。

“起来吧。近日你身子可有好些?”皇上徐徐问道。

“谢皇上,微臣身子已好些了,不过是些积攒的旧疾,需要慢慢调理恢复。”说完,小公爷微微轻咳了一声。

“那就好,听说你大病一场,武功尽失,身子比之前弱了很多,你要多注意调养。”

说着,回头叮嘱刘公公:“刘公公,把前阵子张尚书献的那些药饵,香茶赐给卿儿,还有那瓶药酒,每日一注,可以和气血,避外邪。”

“是。”刘公公在一旁应声。

“谢皇上恩典。”

武功尽失?

身子弱?

这些阿竹之前是听说了的。

原是中箭之后身体就不好了,活该!

“听说前些日子,你给兵部那群木头支了个招?”

“皇上,让您见笑了,微臣只不过是借着兵部的由头,看了场表演罢了。”

“哦?照你这么说,你给他们提的那什么,法制管理?也不过是个由头,实为捉弄这些木头们表演给你看的吗?”

“皇上,法制管理管理的是奸人,若奸人能在得到犯罪前警示和告诫,那这场游行就是一场管理之措;若人心本善,那这场游行对他们来说则是无关痛痒,所以当成表演来瞻看。”

怀烨卿轻咳一声,停顿好大会才继续往下说。

“微臣亦心无恶念,所以同这善良的天下百姓一样,亦当成表演看待,并非捉弄他们。”

言辞恳切,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

“哈哈哈哈,你这般能言善辩,朕若要罚你,岂不是还要拉着天下人与你一起?那朕可只能法不责众了。”

“皇上谬赞。”怀烨卿拱手揖礼。

“你啊你,也得亏只有你想得出来,在元宵灯会之时,竟然找出些大理寺的囚犯,假扮成偷窃、作乱的贼人,将他们游之于众,刑罚于众,震慑警告,以儆效尤。也省得兵部那些人等作案了再去抓人。”

顿了顿,轻笑道:“看来,朕没看错你啊。”

“皇上,微臣也只不过刚好使些雕虫小技罢了,上不得台面。”语气颇为谦卑。

“唉,说起来,你前几年也已行了弱冠之礼,以往总想着你还小,让你在礼部兼了个小差,是我怠慢了你,是该让你好好历练一下了,你意下如何啊?”

“皇上,在礼部当差对微臣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微臣资质愚笨,不敢有其他奢想。”怀烨卿似乎受到了惊吓,赶紧跪地俯身。

“算了,你先陪朕在花园里走走吧。”皇上摆摆手。

“微臣遵旨。”怀烨卿这才慢慢起身,轻轻抬手抚额。

“刘公公,把那只瑞鸟端过来,给卿儿也瞧瞧。这瑞鸟,刚刚闭着眼都叫个不停呢!”

“是。”

说着,刘公公将鸟笼掂了过去。

此时阿竹已对两人的谈话生出困倦之意,正打着瞌睡,突然听见那狗东西惊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