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相思门(九)(1 / 3)

成为裴连城续弦,户部尚书夫人的贾生秀,这段时间可谓是春风得意,富贵照人。

好不容易忙完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享受追星捧月的待遇的贾生秀,忽然想起那位盈心郡主明沁来。一打听才知道,明沁去了慈济寺,久居礼佛。

贾生秀笑倒在美人靠上,连忙使唤手下的奴婢,给自己好好梳妆打扮一番,要前去慈济寺看明沁的笑话。

彼时明沁一身清素装扮,正在清心殿诵经。

贾生秀这新晋尚书夫人,出行真是好大的排场,两排的奴婢仆人都站到了殿外。

她一身满头珠翠步摇,锦绣华服,艳光四照地出现在清心殿,比殿内的金佛还要耀眼几分。

“真没想到盈心郡主这样的人,也会来慈济寺礼佛。真是天下之大奇也。”贾生秀站在她身旁,目光往上移,望向殿内高耸的金佛。

明沁跪在蒲团上,闻言睁眼看了贾生秀一眼,又重新闭上眼,捻着佛珠心平气和地说:“有事?”

明沁知道贾生秀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若是跟她在殿里闹起来,后果难以收拾。

“无事,我也来拜拜。”贾生秀提起裙摆,慢吞吞地跪在她旁边,“秀秀请愿佛祖,责小人远之,令贼人罪之,命恶人低头,着我踏之以攀行。”

贾生秀这话是专门说给明沁听的,尤其看到明沁虽然闭着眼,面容平静,但是捻着佛珠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发白,她就心里一阵畅快。

贾生秀看着笑呵呵地,客客气气地朝金佛磕头。

随后她起身,命人捐了一千两的香火钱,一众寺僧跟在她的身后喊:“施主大慈大悲,今生必有大福啊。”

明沁掌中的佛珠被手指按碎,碎木屑扎进手指里。

她将手中的那串圆滑润泽的紫檀木佛珠掷到梁柱上,佛珠散落了一地。

纤细白皙的手指冒着血珠,她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后,命人重新取了一串新的佛珠。

*

自从隆季庄园刺杀一事后,祁琮不敢再轻易让姜雀灵离开自己的视线。

皇宫里,他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就在正德厅,如今将人也从东宫带了过来。

再说祁瑾,因为查出参与刺杀一事的人里,有支持自己的大臣后,一开始还不敢相信;后来又发现原来那些大臣所谓的支持,不过就是利用他和祁琮斡旋,他气地砸了十来只名贵的官窑花瓶。

随后他更是发现,那些大臣对他说的太子变法到底有多损害国体,原来都是为了他们的一己私利,实则太子变法才是真正为了国祚绵长。

猛地一遭发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祁瑾直接气得出病来,哪里也不肯去,什么人也不肯见。

打听到姜雀灵已无大碍,祁瑾更是觉得自己无脸见她。

然而祁瑾能知道这么多内情,有一半是因为秦坚在背后推力。

秦坚来到正德厅,将祁瑾的情况耳语汇报给祁琮。

祁琮“嗯”了一声,侧头看了眼在博古架旁,逐件拿起藏品赏玩的姜雀灵,“如有必要,将他拉入孤的麾下。”

秦坚听得双眼都瞪大了,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但还是点了下头,“臣明白。”

一日,顺兴按察使胡广觉,前来禀报衡州那翡翠玉石矿一事时,祁琮正在和姜雀灵下五子连珠棋。

祁琮一心二用,一边听胡广觉的汇报,一边继续与她下棋。

姜雀灵每一步都下得非常谨慎,故而现在棋盘上一半的位置都布上了黑白子,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胡广觉专注地说完,然后请祁琮在折子上做朱批。

秦坚拿来朱砂墨与紫竹狼毫笔,祁琮侧身在左手边的方桌上,用朱笔批折。

当时被胡广觉的汇报弄得不太专心的姜雀灵,发现自己不小心走错了好几步棋;这会儿正想趁着祁琮在批折,连忙偷天换日,将棋盘上的黑白子换了换。

站在一旁的秦坚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默不作声地移开目光。

第一次见此行为的胡广觉大受震撼,直言:“太子妃换的一手好棋。”

秦坚没忍住笑了,随后立刻低头,抬头时又马上恢复一脸冷峻。

捻着白子佯装思考的姜雀灵,差点摔了手中的白子。

但她脸皮厚,一脸正色道:“胡大人可不要乱说,我手上这枚棋子可还没下呢。”

胡广觉拱手,“太子妃此言差矣,臣乃亲眼所见。”

祁琮不受影响地写完朱批,搁下朱笔,扫了眼棋盘上的黑白子,含笑道:“这局孤是先手,你说自己还未落子,那为何这棋盘上的白子,会比黑子多出三个子呢?”

姜雀灵瞪大眼睛,很不理解为什么都是人,都有一个脑子;祁琮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这么扫一眼就知道她确实放多了三个白子。

她本来还想借着棋盘上的棋子比较多,蒙混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