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曦月放淡了脚步，垂眸看着手中的雪花，浸染了清冷的月光，洁白晶莹如玉屑。

“零哥哥，雪真美，”她声音像雪一样轻，“来找你前，我一直在想，我这种怪物不应该继续活着，可我怎么死都死不掉，我是不是应该躺在地下长眠。”

降谷零在漫天飞雪中扣紧她手，另一只手抚上她脸：“曦月。”

清水曦月怔了怔，目光从手中的雪花上，移到他紫灰色的眼眸上。

“在我眼中，你不是怪物，你只是曦月。”

她在他眼中看见了自己小小的身影。

降谷零柔和了目光：“其实那天我就想告诉你了，我不仅想做你的家人，还想做你的恋人。”

清水曦月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片雪花落进眼中，融化成雪水。

“你愿意做我的恋人吗？”他问她，洁白的雪片飘落在他淡金色的头发上。

她浅蓝色眼睛水光盈盈，辨别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寒凉的夜色中，静得能听见碎玉似的落雪声。

眼睑上微有凉感，是落雪的凉。清水曦月眼睫毛颤了颤，意识到自己太久没有说话：“我......”

她喜欢零哥哥，但她不确定这种喜欢是家人的喜欢，还是恋人的喜欢。

他紫灰色眼眸在雪夜中专注地凝视她，等她的回答。

清水曦月忍不住避开他眼睛：“...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只有他一个家人了。

只做家人，不做恋人的话，能永远在一起吗？

不能的。

他将来会结婚，会和别的女孩子组建家庭。

清水曦月抬头，踮脚，在漫天纷飞的雪花中吻上他嘴唇。

一触即分的吻。

她只感到他的唇也很温暖。

他感到她淡粉色的唇像是被雪水浸湿的樱花瓣，微凉、湿润、柔软。

淡淡的樱花香气和干净的雪的味道。

清水曦月低头，看着他衣服扣子：“这种回答...可以吗？”

她听到他笑了，说：“可以呢。”他温热的唇在她眼睑上落下一吻：“我们回家吧。”

雪花漫漫飘落，白色的RX-7车顶上和挡风玻璃上落了层白雪。降谷零开车带她回家。

降谷零从卧室的壁橱里拿出干净的寝具，铺在榻榻米上。

“不介意的话，可以穿我的睡衣，”看着清水曦月眉眼间的倦意，降谷零轻轻地摸了摸她头发，“好好休息吧。”

清水曦月浅浅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原本就很瘦，现在下巴尖尖的，更瘦了，美得近乎脆弱，最近一定没有好好吃饭。降谷零微微敛眉：“要好好吃饭，冰箱里有食物，将这当成自己家，东西随便用。”

她清澈眼眸漾出笑，似一汪温柔的月光水：“知道啦，零哥哥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去忙吧。”

降谷零伸手，又摸了摸她头发，这次是恋人之间缠绵亲昵的抚摸，他的手停留在她淡凉柔软的雪色发丝上。

“那我走了。”

清水曦月头发轻轻蹭了蹭他手：“嗯，我等你回来。”

他离开后，室内一片寂静，能听见庭院枯枝被雪压断的声音。

清水曦月打开衣橱，拿了件他的白衬衫当睡衣穿上。

白衬衫上残留着他淡淡的气息，穿在她身上，很大，很宽松。

今晚她交给警察厅的黑衣组织犯罪的证据会让很多警察加夜班吧，也会让很多人流血，甚至死......

清水曦月将脑袋埋进被子里，阖眼。

雪渐渐下大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堆积屋顶上，厚厚的洁白。

淡淡的血腥味飘到鼻间。

清水曦月迷迷糊糊醒来，她对血的气味很敏感。

天色薄明。

卧室落地窗的咖啡色窗帘没有拉严实，一厘米的罅隙，一缕残月淡淡的微光漏进来，落在榻榻米上。

清水曦月躺在柔软的被褥间，借着那缕微光，睡眼惺忪看见降谷零坐在她身旁。

“抱歉，吵醒你了。”降谷零低声说。他脸上贴着一块白色的纱布，散发淡淡的血腥味。

睡意消失，清水曦月手从温暖的被褥间伸出来，温柔轻抚他脸上的白色纱布，心疼的神色从眼底溢出来：“零哥哥，时间不早了，快睡一会吧。”

降谷零应了声，脱下沾染灰尘和血渍的外套。

见他要从壁橱里再拿出一套寝具，清水曦月开口：“零哥哥，别再铺床了，我们一起睡吧。”

降谷零：“......”

男人面对恋人这种请求都不会拒绝。

掀开被子，降谷零看见她穿着他的白衬衫当睡衣。他的衬衫穿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