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遍。”欧若拉忙活着招呼沐琦坐下，又跑去房间拿了自己囤积的小零食。

“那个巴多克，”沐琦状似无意地问，“上次给你的药剂，进展怎么样了？”

“呃，”欧若拉没想到老妈还替自己惦记着报复巴多克的事，“那个办法太过分了，我想要不还是先用我的方法——”

“你的方法？”沐琦笑了，“你是指用舆论给他泼脏水？还是迷倒揍一顿再推到别人身上？”

欧若拉，“……”

“不是我说，宝贝，你那些方法太小儿科了，对付对付你同学还行，对付巴多克这种人，你以为他怕？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他翻不了身？”

欧若拉不服气，“他的确混蛋，可毕竟没对我真的做过什么，我只想……”

“只想给他留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替大家出口恶气？”沐琦接过她的话，“然后呢？你以为事成之后他会就此罢手？”

欧若拉沉默不语。

她的确这样想——或者说，她更期待这种结局，偏向于在对方得罪自己之后再报复回来，正如在每一段纠纷里，她都不愿意做主动恶化事态的一方，这会减轻她动用不光彩手段时的负罪感。

“我问过你爸爸，巴多克的那些传言全是真的，何况传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多肮脏事都被他家用钱权压下去了，”沐琦把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晨晨，你既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还指望他到你这就洗心革面吗？”

“可他对我做的程度，我觉得不至于…我是这么想的，倘若他有进一步动作，到时候我再……”

“等出了事再想补救措施？有些事不是你主动避免就不会发生。”

“但它不真实发生，我又怎么确定它本该存在？”欧若拉坚持己见，“倘若我只因为揣测就先动手，那谁知道事情当初的走向是不是因为我的动作才发生了转变？”

“你说到点子上了，”沐琦没有否认欧若拉，但她反问道，“可这重要吗？这只是你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而已，晨晨，只因为你不愿意做恶人，所以放过了真正的恶人。”

欧若拉咬着嘴唇，“如果那样，我和他还有什么区别？”

“善恶都是别人评价的，最重要是你自己怎么想，”沐琦回答她，“这次放过他、未来再有事故发生，你能及时应对吗？就算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假如他去伤害别人，你会不会后悔？晨晨，善良宽容是好事，但该留给值得的人，有多少无能为力的受害者期待着像你一样有反抗能力的人送他下地狱？想想布斯巴顿那个无辜受难的二年级女孩，正因为太多人沉默才导致他而今的猖狂和无所顾忌。”

沐琦这段话不完全是为了巴多克的事——

这个世界是善的，但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是善的，没有引导，她的女儿可能需要经历刻骨铭心的痛苦才能领会这个道理，作为母亲，她宁愿欧若拉去做那个全身长满刺的“恶”人，也不愿她在受伤之后独自舔舐伤口。

见欧若拉已经把她刚刚说的话往心里去了，沐琦话锋一转，“仔细看看给你的配方，一共三剂量，人参须大补，第一剂只是副打底子的补药，第二剂根据抑制魔力的配方，还有隐藏血统的药引子改良，彼此制衡、无毒无害，只有第三剂，毒灵芝剧毒，药性和前两剂发生反应生效……”

“抑制魔力？手抄本里那个配方？”欧若拉沉吟片刻，“我怕下完前两剂万一自己后悔了…都是那么贵重的药材，便宜他了。”

“怕什么？”沐琦觉得女儿脑子转不过弯，宁可理性行事也不肯依赖自己的预言？她只能把话说得再明白些，“雪莲花瓣剩一半你留好，将来有用，剩下的人参须和灵芝——你打算留着种菜造福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