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1 / 2)

简芸在门口听了下动静,确定四下无人才放开脚步,贴着墙根往道观深处的房舍探去。

伏云观依山而建,从客堂出来上行不远便是玉皇殿,两侧对立着袇房。简芸脚步轻盈地在门窗前掠过,发现大多是空房间,剩余的几间屋里有人正在酣睡。夜深人静,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烛光。

简芸猫着腰来到那间亮灯的屋子窗下,两个道士正在说话。

“二哥离观有些日子了,怎么还不回来。”瘦高个儿的道士捻一颗花生扔进嘴里。

他对面的正是下午见过的那个年轻道士,“应该快了吧,这次带去的货多,处理起来自然要花些时间。”

“可惜没有酒。”瘦高个儿咂着嘴。

“马上就要到点儿了,”年轻道士给同伴倒了杯水,“被观主闻出来酒味,咱们俩可是担待不起。”

“咳,我就这么一说。”瘦高个儿抬头一饮而尽,拍着手上的花生皮站起身,“走吧,时候差不多了。”

眼见两个人要出门,简芸纤腰一挺翻身藏在了屋檐下面。待那两个道士离开,她又轻轻落在地上,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想要看看他们这大晚上的到底要干什么勾当。

两人一路上行走到一栋房舍,和屋前站着的道士打个招呼就进了门。那屋子里灯火辉煌,过去的路上不时有巡逻的道士走动,看起来是个重要的地方。

简芸蹲在离房舍不远的大树上张望,看到门上挂着的“静云堂”,猜测可能是观主的住处。她看了看守门和巡逻的道士,觉得这个道观和自己当初预想的有出入,不敢随便行事,便悄悄下树,转而到其他的地方探查。

当她走到三清殿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人影一闪,竟然另有人趁着夜色在观中潜行。简芸的脚步更轻,默默跟在后面,发现那人正是纪望舒身边的车夫——张寿。

身形魁梧的张寿行动如风,猛然回头,眼睛中闪着如鹰隼般犀利的精光。他仔细地看了看周围,只听到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小虫的鸣叫,以为是自己多心,自顾自前行。

险些被发现的简芸贴在树后,听到脚步远去才松了口气。黑暗中,她那双盈润明亮的眼睛透露出疑惑。

张寿为何会夜探道观,是和她一样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察觉到这观中的异样,为保安全才有此行?

想到刚才差点被张寿发现行踪,简芸不敢再跟着他。而静云堂那里看守严密,她还不想打草惊蛇。于是,她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杜成来叫简芸吃早饭。可不管他怎么敲门都无人应答,只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

杜成大惊失色,赶紧叫来了公子。张寿站在门前用眼神请示纪望舒,见他面沉如水地点了点头,提气一脚将木门踹开。

三个人急急进屋,见屋里桌椅整齐,不像有人捣乱的样子。简芸闭着眼睛倒在床上,脸上泛出桃花一般的粉红色。

纪望舒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原本紧绷的面容缓和下来,“应是昨天淋雨着了凉,在发热。”

可能是刚才的动静太大引来了一个道士,看见被踹翻的房门目瞪口呆,“出……出什么事了?”

杜成嘴快,三言两语将情况说清。那道士呼了口气,微笑道:“几位善士不要担心,我家观主精通医理,我这就去请他来给女善士看病。”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法袍的中年道长在几个小道士的簇拥下进了屋子。

去请人的道士介绍:“这位便是伏云观观主——苍松真人。”

昨天留宿的时候,观主在闭关不能见客,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苍松真人。

纪望舒拱了拱手,“真人,我这婢女身上好热,你赶紧给看看!”

苍松真人举止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可眼神却有些过于精明。他捋须切脉,慢条斯理地说:“善士无须担心,只是风寒入体罢了,待我开个方子,休养几日便好。”

“那就是还得在这里住几天喽?”纪望舒的脸上露出不耐,可看见烧得迷迷糊糊的简芸,他只嘟囔了句“真是麻烦”,便吩咐杜成拿银子出来。

苍松真人身边的道士接了钱袋感受下重量,冲着他微微点头。苍松真人的脸上笑意更深,“善士客气了,等下我便让人把药煎好送过来。”

送走观主又修好了门,纪望舒将杜成留下照顾简芸,自己则带着张寿出门闲逛。

等道士将药汤送来,杜成扶着简芸坐起,端着碗喂她喝药。

谁知简芸只微微抿了一口,便皱起眉头,“好苦呀!阿成,你能不能帮我找块糖来?”

杜成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说:“芸姐姐,良药苦口,你先把药喝了,我这就去厨房问问。”

简芸虚弱地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点头。待杜成走出房门,她睁开一片清明的双眼,哪里还有一丝病态。

昨夜没有达到目的,她便想了这个法子再拖延一阵。发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