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真的，都不是弟子了还能逼人背书吗？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业挽这样想着，然而……

“咚”

一周后，业挽一大清早就来到了元天宫。她见无人阻拦，宫门大开，便把厚厚一摞书往门口一放，撑着门框，对着里头早就在撰写文书的白衣服仙人露出了一个温柔婉约……但又咬牙切齿的微笑。

“小女子读完背完，请仙尊过目。”

啊，庄冥眼里的那抹诧异，真是看得人心情舒畅。

毕竟，那天之后，庄冥还特意对她说了一句：“觉得无法胜任也无妨，你只是一介凡人，本座不会勉强你。”

这是什么话？这是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就这句话，直接把业挽的怒气值拉到了满槽。

你以为凡人就不行？

我不但行，再给我两百年我就能把你从神座上揪下来。什么？最后一战输了？那只是小小的失误，她当时已经油尽灯枯了，再来一次她一定……

啊呸呸呸，想什么呢？她这辈子可不打算重蹈覆辙了。

虽是如此，她也依然是很优秀的。

没错，你永远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徒弟。你永远失去了我。

业挽盯着庄冥。

庄冥沉默了一下，就放下笔，缓缓走下了神座，拿起业挽带来的书，随意地翻了翻，便将书合上。开口统共考了业挽一遍。从算学到天象到八卦，庄冥问什么业挽答什么，不卑不亢，从善如流。

“不错。”

一五一十地问罢，庄冥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负手离去。那背影看的业挽心头略慌，这股子好胜的劲头终于略微冷却下来了些。

“那既然如此……”就容小女子告退了。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破地方她真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反正看样子庄冥也不打算再提那天的事了，那她应该也不用呆在这了吧。至于老爹的礼物什么的，爱收不收吧。反正不收也正常的很。

庄冥低头看着少女，说：“你做到了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若是有想要的东西，本座可以奖励你。”

想要？她倒是想要她的小副官，他给不给得起呢？

“小女子没有想要的东西。”

她叩首而说。

“……那么。”庄冥思考片刻：“你通过了本座的考试，就留下来做本座的弟……”

“仙尊请容小女子再想一想！”

业挽五体投地，喊道。

庄冥：“……”

业挽：“……”

庄冥沉默片刻：“你就那么讨厌本座吗？”

“仙尊，小女子已有定亲的对象，答应了人家的婚事，实在是无法久留在此处啊。”

是在扯，但她赌庄冥不会去查。

高高在上清高冰冷的道仙，懂什么凡间男女情爱。他肯定又是一副“凡人很复杂本座不懂但那就这样吧”的消极表情，然后答应她的请求。

然后她就可以迅速跑路，永远不回到这鬼地方来。

许久后，庄冥不赞同地说道：

“你年纪还小，婚嫁之事还需要慎重考虑。”

“小女子已经及笄了。”

庄冥依然不赞同：“本座以为，倘若所嫁之人阻碍了你的前途，那他也绝非良人。本座会给业饮修书一封，让他再慎重考虑此事。”

业挽：？？？

你是我的谁啊你就出手管我的事。谁是我的良人轮得到你管吗？

庄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神座上，看着呆愣很久的业挽，叹道：“如何，莫不是还在想什么理由借口？”

业挽一激灵，麻溜地告了退，跑的比谁都快。

看着她的背影，庄冥摇摇头。叫来了随侍的鹤童子。

“归谋，你看着她些。”

“诺。”鹤童子福了福身，问道：“那业姑娘究竟……？”

“这些日子本座梦见了一些东西，倘若那便是注定要发生之事，本座倒不如把她先放在身边。”庄冥淡淡地说：“而且她性格果敢勤奋，本座倒也不讨厌。”

何止是不讨厌。

鹤童子心想。

他在道仙身边这么些年，就没看过他对哪个人类露出过这种表情。

道仙收徒的流言平均两三年就会出现一次，但这次不会是真的吧？

但是，看样子，那业姑娘似乎无意于久留此山。

那这样的话被抛弃的仙尊岂不是太可怜了！

鹤童子猛然反应过来。

仙尊孤苦千年，第一次对人类感兴趣。这是多么难得的境况啊。他归谋忠心一片，无论如何，都势必要让业姑娘答应留在这洛滂山。

要宾至如归，要让业姑娘流连忘返。

洛滂山的灵兽童子们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