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映秋说到做到，立即就出门，打算绕着翼州城四周发了一波粮食。

城守和府君拦不住，也怕她在外面惹麻烦，城守赶忙拉着校尉追出去了，也是给这位仙子压阵，也是安抚组织一下城外的饥民。

留下衍之在府里，竖着一对灰绒绒的耳朵，和府君大眼瞪小眼。

“府君莫怪。”衍之不好意思地低头，“仙子她做事比较……直爽。”

吴府君没有笑，老人家往太师椅走了两步，坐了下来，仿佛一下就显出老态来：“仙子直言快语，说的不算错。一地父母官，是应该把百姓的生计放在首位。我未能做到一州府君本应做到的事，是我无能。”

“这是那些阻碍您和秋姑娘的大族富户的错，不应该由您来自责。”衍之答道，在过去，当师父有所困惑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回答自己师父的。

府君沉默，叹息一声，想到什么又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衍之：“衍之仙长说仙子那件法宝是仙尊给的，可知仙尊还能做这样的法宝么？”

衍之不知怎么回答，他怀疑仙尊在用幻术搞些以假乱真的东西。袖子掩盖下，他捏了捏仙尊给的小蝴蝶。

小蝴蝶软趴趴的，没有触感和重量，随便一捏就瘪了。

衍之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不清楚仙尊的本事。”衍之答道，他不清楚仙尊的意图，因此也不敢替仙尊露老底，“但我想仙尊既然已经给了秋姑娘这个法宝，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还是不要什么都不做就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府君也明白这个道理，得到这样的答复不算出乎意料，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仙长还请稍坐。”他坐了一会，鼓起干劲又站了起来，瞄了一眼头顶一对灰耳朵的半妖兽青年：“虽然有生出面饼和肉干的法宝，靠仙子这样发不可长久，我去安排人负责把法宝生出的食物运出城。”

衍之目送他离开，坐在原地喝了口茶，想起什么，伸手也摸摸自己的耳朵。

……

约莫一个时辰后，卓映秋在翼州城四个城门外面的流民聚居点都发了一回食物，才踏着晚霞回来了城守府。

她绕城四周看了一圈城外的情况，大概知道流民们都聚集在什么位置。也许是因为城中派发食物，人们集中在城门附近，倒是给她省了事。卓映秋在每个流民点都放了够人们吃几天的食物。虽然一路上也没少见到人们为了抢食物互相斗殴，但总体来说还是救了许多人，做了好事，卓映秋心情还不错。

衍之打坐了半个时辰，察觉到她回来，从入定状态中退出来，和她打招呼：“看起来挺顺利的？”

“我给翼州城附近的流民都放了够吃好几天的食物。”卓映秋露出一点笑模样，又叹息，“只是……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为什么？”衍之歪歪耳朵，“你担心照顾到的人太少？没关系啊，按照这个进度，明天你就可以离开翼州城去远些的地方救济平民了。朝廷没有送来的赈灾粮食你来送，不是很好吗？”

卓映秋并不回答，只是摇摇头。

衍之想了想：“你担心仙尊的嘱咐？”

“我不真正理解师父的嘱咐。”卓映秋答道

她都不懂，衍之更不懂了。不过本着勉强算是同门的伙伴情谊，衍之还是尽量帮她想了想：“也许仙尊是担心那些人对你不利才不让你随便使用无限食物的篮子？这不要紧，翼州城的人伤害不了你，我会帮忙保护你的。”

卓映秋真的笑了，给翼州城的人伤害不了她这件事逗得。

师父或许担心一大堆事情，但其中肯定不包含翼州大族富户因为自己分发食物而记仇这一种。

她笑着拍拍衍之的肩膀：“放心吧，不会的。真有情况，我也会保护你的。”

衍之满脸无辜。

“师父说法术是不真实的，劳动所得才有价值。”卓映秋轻声念道，摇摇头，“我们再看看吧。”

晚些时候，府君打发人来请映秋仙子和衍之仙长参加城主府的接风宴。

啊，是的，接风宴，就是那种有很多珍馐美味吃的表示欢迎的宴会。

虽然现在三州大汉粮食紧缺，可仙尊的宝贝弟子亲自前来翼州城，欢迎的宴会自然是要办的；虽然翼州现在许多人饿得快死了，但城中富户，本地大族让仙尊的宝贝弟子在翼州城宾至如归显然更加重要。

各家拿了食物酒水，半托半请的让府君来举办这场宴会。府君见了他们拿出来的珍馐美味，气的牙痒痒，却也知道城中情况不好贸然打破，只得举办宴会，派人来请卓映秋去。

卓映秋就很无语。

她去找府君，请府君屏退屋中其他人，问：“翼州城饥荒闹得这样厉害，府君身为父母官，子民在下面饥寒交迫挨饿等死，做父母的在城中大宴宾客，这合适吗？”

府君也很无语：“是不够妥当，只是这是城中富户大族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