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照射下,不及阿周肩膀高的孙朝歌脸上染上了一层金色,此时正抬头看他,小脸平静如波。
阿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转了一口然后说道:“没事。”
他其实本不是话多的人,也不是什么急性子,但这短短的一日内,竟然有好几次都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阿周就没解释日日如此具体指的是什么。
孙朝歌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没放在心上,回过头去继续走路。
很快两人沉默着走回家。
到家之后,孙朝歌没有闲着,先是将大黑拉去牛舍里,然后剪碎了一把草放到木槽里,然后去淘米煮饭,拿柴火的时候,顺便吩咐阿周:“你去菜园子里摘些菜洗洗。”
阿周照做,也算熟练的去摘菜。
孙朝歌煮完饭后将所有牲畜都喂了一遍,再去做菜。
等到将饭菜都弄好端上桌,两人沉默的面对面吃完饭,阿周率先起身,将碗筷收拾好然后拿去洗。
孙朝歌还坐在原位上,看着阿周倒热水洗着碗筷,说道:“洗完了之后你随我去里正家走一趟。”
阿周一顿,头没回,回道:“好的。”
等到阿周洗完碗筷,天已经抹黑了,孙朝歌砍了一块腊肉,拿了盏油灯,然后带着阿周出门去里正家。
如今阿周的事情已经在村里传开来,这一段时间他都是要留在岭山村的,作为一个外人,想要安稳的在村里留下一段时间,总得先跟村长打声招呼。
两人借着不算多亮的油灯,一路无言,直到来到村长家门口。
孙朝歌透着不算高的院墙往里看,屋里还是亮着的,于是敲了敲门。
“来啦!谁啊?”
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
村长的妻子王李氏套了件外套,很快走出屋门来给孙朝歌开门。
一见到门外站着的是孙朝歌,态度立马变得热络。
王李氏:“哎呀,是朝歌呀,怎么这么晚了还亲自跑一趟我这?找你王叔是不是?他在屋里呢,快快快,快进来!”
然后侧开身子,让孙朝歌和阿周进来。
王李氏看见站在孙朝歌身后不远处的阿周了,不过她一个妇人,也没心思主动开口去问一个陌生男人的话,于是就没搭理阿周。
也大概能猜得到孙朝歌这么晚还带着阿周上门来的原因。
孙朝歌点头:“好的,麻烦王婶了。”
王李氏:“不麻烦不麻烦,吃过饭没有?我这锅里还有两个馒头……”
孙朝歌立即拒绝:“吃过了吃过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到了屋子里,将人带到之后,王李氏就退了出去。
村长王祁贵坐在屋里头,此时正吸着烟管,见到孙朝歌来了,于是放下烟管,问道:“朝歌来了,坐坐坐,吃饭没?让你王婶儿给你把菜热一热……”
说完,将目光望向孙朝歌身后两步远的阿周。
孙朝歌将腊肉往桌上一放,说道:“不用麻烦了王叔,我吃过了,我来是找你说一声阿周的事情。”
王祁贵扫了一眼孙朝歌带来的腊肉,眼眸闪了闪,然后又落在阿周的身上,态度冷淡了一些拿起烟管吸了一口,才说道:“你们两都坐下吧。”
于是孙朝歌和阿周分别找了个凳子坐下。
王祁贵:“阿周的事情,我也听其他人说了,他要留下来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找村里面的几个长老共同商议,你也知道的,如今这世道太乱了,我曾听闻另一个县里有人收留逃荒的人后被杀的……”
王祁贵有些犹豫,但还是看在孙朝歌的面子上,说了这么一番话。
孙朝歌点头,表示赞同:“我知道的王叔,阿周的底细我也是了解清楚的,的确是我母亲那边的人,这也是迫不得已……”
孙朝歌知道王祁贵在顾虑什么,要不是阿周身上还有着万宁国的虎符,以及那轻易就能砍下她脑袋的本事,不然她也不会触及这个霉头。
王祁贵:“既然是你亲戚,这自然是好说的,不过要是落户,可比之前难许多了……”
听到这,阿周插了一嘴:“不用落户,等过段时间祸乱平定一些,我就走,这次想跟家人去投奔南方的亲戚,结果走散了,只能转个头借住堂妹家几天。”
阿周只是为了留下来养伤,时间长点的可能要半年,快的话也要个把月左右,真要落户的话,那不仅麻烦,还容易暴露身份。
孙朝歌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站在阿周的角度上去说明:“对的王叔,阿周只是暂时留在我家住一段时间,等家人有回信了,再出发离开岭山村。”
王祁贵眉头稍稍皱起,沉默的抽着烟,在思考着该怎么做才好。
室内突然陷入安静。
“爹,水烧好了,你可以去洗脸了!”
王祁贵的小女儿王秋雨,此时抱着白天晒在外面的被套踏进室内,不大不小的喊了一声。
孙朝歌几人回头看向王秋雨。
一进门,王秋雨便愣住了。
借着油灯,将室内三人的脸看了个大概,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好像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孙朝歌先开口打招呼,笑